紫衣美人见楚明瑱往前走，三步两步追上，轻轻扯着他
袖子。
言下之意，显然是要救。
燕知微平日与顾长清看上去关系冷淡，这位知天命老臣见他，向来不假辞色。唯有生死之际，他倾向才能反应几分真实态度。
楚明瑱覆上他手背，轻轻拍
拍，似在安抚，“顾大人及他身后重臣，皆拥立朕，朕自然会保全他们，爱卿不必烦忧。”
帝王身着玄金窄袖袍服，足蹬长靴，腰与肩上皆系有软甲。他单手搭在腰间佩剑上，出鞘
寸，剑锋正龙吟。
在承天门外等待他们，是接到入城消息廖初。
廖初单手抱着头盔，在黑金色马车前跪下，沉声道：“陛下，叛党已入宫中，臣奉命开门，然后将三千叛军关在承天门和宸天门之间。”
“请陛下示下，现在当如何？”
“其中可有长沙王？”马车里传来帝王沉稳声音。
“并无长沙王，而是裴总军、王将军与他们私兵与家丁。”
顶自己罪责，平息天下人愤怒。为人君者，何其昏聩；为人夫者，何其窝囊。”
楚明瑱说到此，语气平淡坚决，“如果朕真有日耽于玩乐，罔顾百姓，最终葬送江山，绝不会把罪责归于知微身上。”
燕知微轻轻扣住楚明瑱五指，在漆夜里，他凝望着君王眼中，尽是赤忱恋慕之色。
楚明瑱抬手，撩开帘子。铁蹄声踏破黑夜，前方若隐若现长安城门，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洞开。
城池，在迎接着他主人归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廖初披坚执锐，闻言即刻跪在他面前，他背后本该“反水”北衙禁军也全数跪下，人人皆持剑，英姿勃发。
“弓箭手何在？”楚明瑱疾步问。
廖初道，“余下四千兵力，被长沙王带入宫中。同被掳入宫中，除顾大人，还有几位尚书。”
“鸠占鹊巢。”
楚明瑱冷笑声，随即下车。然后回身，牵着随驾燕知微，教他陪在自己身边，“朕那纨绔皇弟。”
燕知微听闻，果真咬咬唇，神情看似冷淡，唯有楚明瑱能听出点着急。
“长沙王带四千兵力闯顾命大臣府邸，还掳走儒林大贤，此举若为天下士人知晓，定不会放过他。”
“以此壮丽山河冠姓，为君者，当往无前。”
楚明瑱笑，看着城楼之上：“若朕当真昏聩无能，治下生民如煎，被叛军打到长安城外……”
“朕，自当在城门前自刎罪己，何须他人替朕承担？”
是夜，长安城门次第开。
两千御林军策马入东市，路疾驰至宫外，以帝王信物，扣开今日极不安静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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