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到为止。
但谋士至此，燕知微已经不需要再告诉主公“是”与“否”，他心中自有答案。
“本王决定南下。”良久，楚明瑱将手中剑出鞘，那秋水
般
剑光，耀
燕知微眼睛。
他固有勃勃野心，但切隐忍蛰伏，从自保到保全燕地，再到济天下。
如此心怀君子意，初衷不
史书是胜利者书写。
“是守成，还是开拓，听凭主公。”燕知微折腰，向他揖，却在三言两语间，为他指条大义之路。
“臣在幽州与蓟州学过农耕，在主公治下，百姓还能吃饱穿暖。听闻，江南富饶地，千里蝗灾，收不上粮食，朝廷和地方官僚层层盘剥，饿殍千里；四面烽火，匪祸成患，兵过如刀剃；兵将杀人盈野，千里无鸡鸣。”
燕知微垂眸，轻声告诉这位端坐着抚摸长剑剑鞘尊贵王爷，言语间挑动，近乎正中他心事。
“当天下都是叛军，举杆旗，就是位威严赫赫主子……如此生灵涂炭，*盗掳掠，百姓会纳多少轮粮，受多少轮罪？若无英主结束乱世，还要再拖上多久，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精细地图，逐掠过幽州、云州等地，细细和他说明如今进度。
“并州张世成、冀州秦川已经来信，决定投靠主公，并且奉上称臣礼物。东出、南下，皆已无阻。”
燕知微手中握着是装着密信竹简，将其双手捧起，递给燕王殿下，笑道：“恭喜殿下，燕云十六州不日尽入觳中矣。”
山河本该瑰丽，呈现在羊皮纸地图上时，笔笔精细，营城，绘却是天下刀兵。
前置条件已经达成，只等他个命令。楚明瑱支颐，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忽然惘然，轻声问道：“小燕，本王该南下吗？”
“殿下若不肯南下救民于水火，
等燕地子民，在殿下庇佑下，自然可坐观风云，宛如身处世外桃源，正是：‘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可等可悠悠哉不知魏晋，江南江北，剑南辽东，洛阳巴蜀，在生灵涂炭时，知魏晋否？”
“……确是如此。”楚明瑱阖眸，长叹息。
燕知微见楚明瑱心神动摇，又反问，淡淡笑道：“观当今天下，还有谁可当英主，堪当明君，有仁爱济世之心？”
“今日之江山，握天下兵戈者，主世道沉浮。”
他纵然心有答案，还会本能地去追寻最信任人态度。
燕知微肃立在他身侧，看着他，时间无话。
他明确知道，这个决定楚明瑱能下，但是他不能劝。
这是景朝江山，楚家天下，楚明瑱是天潢贵胄，有资格决定争不争大位。
待到他出兵南下时，可以是乱党叛贼，也可以是匡正江山，全看他能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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