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身素色锦袍小燕走进来,怯生生,似乎有点躲着他,像是被抓包少年。
楚明瑱知晓,他是心里别扭,不知道他在苏醒之前听到多少他“遗言”,压根不敢见他。
“知微,过来。”楚明瑱声音带着些低哑,病意倦然。
“主公……”燕知微贴着帐站着,眼睛乱瞟,不敢望向他。
楚明瑱依旧那般尊贵俊美,胸膛上缠着绷带,墨色长发披散在宽松敞开雪白亵衣上,锁骨和脖颈显露着,线条优美秀致,在这苍白病意中又有多情风流意味。
“药汤熬好吗?麻沸散呢?”
不知过多久,军医来和他汇报:“血止住,只要今明两天内能退烧,伤口不恶化,就算脱离危险。但是,还需要好好将养,至少不要上战场。”
“好。”燕知微得到消息,终于放下心来。
兴许是不眠不休太久,他得到消息后下刻,就觉得天旋地转,身体软,倒在地上。
燕王烧多久,他也就病在床上多久,几乎下不床。待到钟成来探望他,说道:“王爷今早退烧,醒过来。刚醒就问你在哪里,说,燕知微,你不去看看?”
他看见此时燕知微是懵,需要有人支使他做什,就转身对他道:“燕先生,请你和军医起上车,陪着王爷。”
钟成看明白,无声拍拍他肩膀,唤回他理智,道:“上去吧,路上和他说话,不要停。”
燕知微恍如梦醒。
返回军营后,所有最好军医都被调入燕王军帐。
荆州外战,燕王这方固然付出相当代价,但是朝廷军损失更惨重,直接被打溃。
楚明瑱把兵书合,气笑:“小燕敢把剑往脖子上架,却不敢和本王说话?”
燕知微快哭,哽咽道:“您不要提。”
他没发现殿下还有息,就自顾自地说大堆遗言,还真打
燕知微还头疼欲裂,浑身虚软地缩在行军床上。
他听闻此言,好似太疲倦,耗尽所有气力,只得苦笑道:“病着呢,莫过病气给殿下。”
钟成:“那你可不晓得,他听说你也病,非要下床来看你。他那拧脾气,可拦不住,忙说过来请你去,你不去,他可就过来。”
燕知微立即下床,忙把外袍往身上披,“……不早说!”
燕王内息深厚,又因为常年练武,身体强韧,恢复起来比较快。两三天功夫,从鬼门关走遭,他现在虽然还不能下床,但是看看军情还是可以。
所以,只要燕王本尊活着,入主长安只是时间问题。
盆盆血水从灯火通明军帐里被端出来,腥味刺鼻。
燕知微还是身血染白衣,站在帐外,他退到边,免得碍事。
可是从他身边小跑而过军医,每个人都有自己职责,唯有他什忙也帮不上。
“先拔箭,要防止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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