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微时少年忍辱,及冠时彷徨失路,终究把他们凑作对彼此扶持少年夫妻,共同走过漫长岁月。
楚明瑱锋芒毕露,燕知微就圆融周全。君金戈铁马,往无前,臣就守着他背后,让他不会过刚易折。
燕知微向帝王付出切,青春、忠诚、才能与爱慕,亦向他索取过地位、权势、财富与盛宠。
在太平盛世下,君与臣,总是要走到头。
燕知微双手拢起,跪坐着,向他君王行个拜礼。
心思藏得很深。初看,或许会觉得他心思浅薄,野心勃勃,好拿捏。处久,就会领略到他聪明缜密,有时还会冷不伶仃地让他心惊。
如今,楚明瑱却能透过他温柔貌美外皮下,看到他深藏内心,玲珑心思与透彻爱恨。
“当年,陛下是看中臣什?”燕知微又问。
“大概是,在最彷徨那刻,还有人能义无反顾地选择朕,相信朕能东山再起?”
楚明瑱握住他垂落缕发丝,笑道,“东山再起啊,朕自己都不相信。”
他轻声道:“臣当年赌注,想要最后个回报。”
“多年以来,臣直在搜集能真正扳倒燕家证据,要他们死得其所,付出代价。臣终于等到,据闻,大理寺已经查清长沙王谋逆案,其中,裴氏与燕家确有牵连,还涉及私铸兵甲,证据确凿,十恶不赦。”
燕知微额头抵着佛前地面,拜却是当世佛。
“……以此案为由,臣将多年搜集线索尽数交予陛下。长安世家,罪行南山之竹书不尽,流毒千里,乃是社稷蠹虫。”
“望陛下,为国除害,明正典刑。”
当时燕知微委托仆从打听到燕王出京消息后,其实也犹豫过。
在所有人眼里,燕王都是败者,但凡有好些出路,都不会选择他。
但是,燕王是他唯机会。他最终还是赌。
从龙,这是他下过最大赌注,终获得超乎想象回报。
选择是双向。对于那时楚明瑱而言,他出现,亦然是“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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