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片刻,看着咕嘟咕嘟冒热气锅子,漆黑眼睛忽然就氤氲起雾气。
“奇怪,是为味道不似当年,才落泪吗?”他心里想着,却是另个人俊美温柔脸。
他陪着陛下渡过七年是真实存在,这点滴,都刻进他骨髓里,连想念都是本能。
燕知微盘膝坐在廊下,看着风铃叮咚作响,似乎在隔着无数山
“陛下想吃什碟?要辣子吗?”燕知微摆好两副碗筷,甚至下意识地笑问。
片寂静。
“差点忘,都已经不在长安,哪需要照顾他口味呢。”燕知微愣半晌,才缓缓道。
“还没有独自人吃过锅子呢,总是怕吃不完浪费。”
白衣青年坐在桌前,边把手切羊肉放进锅中,边认真地说服自己,道:“不管,好久才吃这顿,得开开心心,不能辜负美食。”
微隐居在金陵消息并没有太多遮掩,在*员中是个公开秘密。
正因如此,他在金陵无论做些什,总有人在有意无意地行方便;就算有人不长眼惹他,也会有*员及时出面摆平。
毕竟,他两年为相,纵然做许多利国利民事情,却受尽谩骂诟病,被认为是*臣佞相。
在长安官场,“燕贵妃”更是公开秘密。他曾经同僚们,谁又不会私底骂他句勾引君上,不知检点,玷污相位。
谁也没想到,他在离开长安前最后件事,是撬动世家门阀,促成科举改革,给天下寒士开出线通路。
烫熟羊肉冒着腾腾热气,他开心地夹起片,蘸料后放入口中,泪水却止不住落下来。
“奇怪,是热气熏眼睛吗……”燕知微慌忙用衣袖擦拭,泪水却顺着脸庞流下,止不住。
“不是同样味道……”他鼻子酸,“膻味好重,都是肉筋,还煮老,嚼不动。”
江南羊肉腥膻味重,吃起来像是油渣,不如燕北肥嫩。
而且,他以前吃锅子时候,向来不用自己动手,都是陛下替他涮菜,每筷都肥嫩正好。
或许,有人能窥见他隐忍下深意。也许不能。众说纷纭,却道不明他心思。
当燕相卸去官位,仅介白身布衣时,才能看出到底是众人敬仰,还是人走茶凉。
但是,昔年燕相到底是誉满天下,还是谤满长安,对他而言都是过去式。
“今天想吃铜锅子,托老板娘替买来燕北调料,好久尝这口滋味,怪想。”
燕知微将铜锅烧上炭火,再把肉菜洗净摆好。不多时,铜锅就开,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氤氲他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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