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马车低调地停在他门前,身着玄袍,头戴冠冕俊美君王,身着宽袍大袖,径直走入府中。
顾长清这位三朝老臣两袖清风,虽然学生遍朝野,但他极其谙熟为官之道,不朋不党,只是隐隐然领着清流。
在楚明瑱入长安后,顾长清坚决拥护他登基,让政权更迭分外顺畅,他地位再度延续到今朝。
楚明瑱束冠,袍服玄墨,此时正襟危坐,面前摆着棋盘。
与他正对而坐顾长清鹤发白须,大袖儒袍,正执着白子,棋盘上落下。
燕相在朝时,君王总是宽和,脾气还算好,亦是从谏如流,俨然副明君风范。
如今燕相挂冠而去,帝王看谁都不顺眼,高压与威慑毫无保留地倾轧着百官,好似把出鞘天子剑。
他剑鞘离开,再也没人束缚他。所以,楚明瑱捉谁错处,谁脑袋就得搬家,疯批得很。
这种压抑气氛,千钧重责,却再也没有高个子顶着。
满朝文武心有余悸,决定回去拜拜燕相这位好同僚,多年来伺候陛下太辛苦。
204;奏折,支颐垂眸,竟轻描淡写地道:“若是严防死守下,还有人徇私舞弊,诸公可愿提头来见?”
他措辞是“诸公”,个中含义,显然是要连坐。
礼部*员吓得哆嗦,直接跪在阶下,心里反复默念:燕相保佑,陛下可千万别发疯啊。
“朕说笑。”楚明瑱近些日子,心情就没有佳过,此时也不温不火地弯起唇,笑容不达眼底。
“但是,若是朕发现取士不公,有害群之马贪污受贿,辱金台试名声,朕就把他脑袋挂在贡院大门口,教学子们都瞧瞧,吐两口唾沫。”
“陛下寻老臣,所为何事?”顾长清边下棋边说。
“金台试,朕欲请顾老为主考官。”楚明瑱淡淡道,“其余人,朕不放心。”
前朝腐朽气还未散尽,如今百官捞偏门
在陛下与百官之间从容斡旋游走,还得是燕相,旁人干不得这活计。
当然,燕知微如今名望背后,除却君王本人,儒家大贤、文坛领袖顾长清,也从背后推把。
他到底用意为何呢?
是日,楚明瑱微服拜访顾府,约顾长清手谈。
顾府僻静雅致,离相府也不算远。
士人多爱惜羽毛,这种杀完还要辱方式,着实太狠。
陛下这般精神不稳定,连皇亲国戚也照杀不误,亲兄弟脑袋他都砍,谁敢太岁头上动土?
其他*员眼观鼻鼻观心,心里也心有余悸。
过往此时,燕相总是会上前步,笑着接句:“陛下慈悲心肠,严而不厉,此言是为督促,诸公不必担忧。”
被燕相言语艺术捧过,帝王随意颔首,也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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