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治烫伤软膏和纱布……”
燕知微抬眸时,迎上帝王阴沉冷峻眼睛。
楚明瑱垂眸,凝视着他,慢条斯理道:“什是解脱?相忘于江湖?可燕相这模样,看上去并不像是忘朕,而朕,亦然忘不知微。如此,只是折磨,而非解脱。”
“那是因为,时日不够久。”燕知微取来药箱,先挑去碎瓷片,再用雪白布巾浸冷水,替他擦拭烫伤与血迹。
他垂下眼睫,“陛下年忘不臣,那三年呢,七年呢?七年相处,要用七年离别去忘记,待到陛下放下时,或许你就终将解脱,回忆起少年事,留下也只有君臣。”
帝王抬起眼眸,深邃眸光凝望着他脸,似是偏执,似是不甘:“还是因为,朕做错事情,燕相怨朕?”
“并非是知微不陪陛下看花,而是陛下,本不该同知微看花。”
燕知微此言,看似自贬,实则劝诫:“您是明君圣主,不可受*相妖妃沾染,如今回头,尚不算太迟。”
“燕相骗朕。”楚明瑱声音醇厚,不见他恼,却是句句剖开他心事。
“明明是知微忍不朕将目光投注到别处,宁可直接离开,率先放弃朕,眼不见为净。”
谋算,拉扯与博弈。
“钟山非终南捷径,知微也不曾将其当做捷径。”
燕知微声音柔和,话里话外却是半真半假,让楚明瑱碰个软钉子。
他垂衣敛袖,悠悠然道:“这里是知微幽居之地,陛下九五至尊,造访陋室,实在是让小庙蓬荜生辉啊。”
他在婉转地说“庙小容不下大佛”,话却像是唱着歌,让人听着耳根子都舒坦着。
“或许?”楚明瑱微微冷笑。
“真是狡猾知微,起初是你先开始,又是你离去,却要朕生都念着你,受
谁料到,燕知微竟然颔首,不吝于与他说个明白。他手指敲击桌面,坦然承认:“陛下在知微身上耽误太久,知微当年不懂事,勾着、霸占着陛下全部注意力,早就把陛下当做自己,如此恃宠生娇,断是忍不点分享。”
他抽身时,也是想冷静,轻轻道:“离去,对陛下与知微来说,都是种解脱。”
“朕不认为,这是解脱。”楚明瑱本是端着茶盏,此时竟然骤然捏碎,白瓷碎裂,割伤他掌心。
不但是鲜血,滚烫热茶亦泼溅在他手上,楚明瑱眼皮也不抬,语气带着冷意。
“陛下,您干什?”燕知微到底还是爱他,忙捧着他手,看他被烫红虎口,掌心还有碎瓷片。
“长安城花要开,知微何时归?”楚明瑱握着杯盏,垂眸,答非所问。
君王此言,便是大事化小,似乎在对他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燕知微心里顿,瞥向他,无奈道:“陛下,可别促狭知微。”
他言语带笑,拂过耳侧长发,轻飘飘道:“知微与您,自始至终都没什三书六礼,媒妁之言。您这是想证明什呢?”
“知微不肯再陪朕看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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