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母说着,感到很有趣似笑下。
不知道是因为酒关系,还是因为新雨大婶笑,那天大家聊话题很轻松,都笑得很开心。曾祖母脸上也重新浮现出往日天真表情,躺在她腿上新雨大婶也像孩子样大声说笑着。这刻,家里沉重氛围难得地变轻松次。
但是那天祖母感到不安。种在放松警惕时候、缺乏紧张时候、以为不会有什事时候、摆脱悲观想法时候、享受某个瞬间时候,就会担心不好事情再次降临不安。祖母总觉得,因为即将发生事情而战战兢兢时候,即使暂时风平浪静,可只要稍微放松些,就会挨记闷棍,这就是生活。不幸似乎很喜欢那种环境——当你好不容易松口气时候,心想着现在应该可以活下去时候。
这种想法也受到过曾祖母影响。只要祖母说句“真好”“真幸福”“真满足”这类话,就会被曾祖母说晦气。她说孩子越漂亮就越是要说丑、越是幸福就越要少说自己幸福话,这样恶鬼才不会嫉妒。祖母说,现在回想起来,人生中最后悔事情就是那些。不能尽情地起笑、起开心、起分享温暖,而是深陷不安之中。因为世上有些事情是想逃避也无法逃避。无论多不安,无论多回避美好瞬间,有些事情也是无法逃避。
就像在嘲笑祖母不安似,那晚过去以后什事情都没发生。只有住在同个胡同里名儒生第二天头戴着纱帽找上门来,大声呵斥说大晚上女人们轻浮笑声都飘出围墙。明淑奶奶瞥他眼,低头踩着缝纫机。曾祖母用夸张动作道歉后,儒生离开。喜子用手捂着脸笑。
,喝完也是这样。
明淑奶奶对着新雨大婶咂咂嘴。她把萝卜块当成下酒菜,喝得很快。
——姑妈你是在修女会学会喝酒吗?
新雨大婶指着明淑奶奶笑。
——欸,疯丫头。喝酒你就使劲笑吧。
时间流逝,九五三年七月宣布停战。
祖母和曾祖母拉着手哭,但没有提起曾祖父。她们害怕自己乱说话会真失去他。在曾祖父打开大门走进来之前,切都是未知。祖母曾梦到过很多次曾祖父回来……他脸看不分明,不知为什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做太多次这样梦,祖母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他脸到底长什样。
曾祖父没有死,也没被俘虏,也没受伤,他回来。那是在宣布休战不久之后。曾祖父站在院子里,曾祖母不敢走近,只是慢慢地打量着他。曾祖父也犹豫下,用只胳膊抱住曾祖母。祖母、喜子、新雨大婶围在他们身旁,擦着眼泪。明淑奶奶也停下手里缝纫机,静静地看着他们。
祖母还记得当时明淑奶奶是带着怎样表情看新雨大婶。从明淑奶奶脸上,祖母看到明淑奶奶平时很少表露感情脸上透出悲悯之心、想要靠近却不知道该怎做焦虑之心,以及深藏在这颗心中深深爱。
新雨大婶笑半天,把胳膊搭在曾祖母肩膀上靠过去。
——们三川,们三川。
然后她枕着曾祖母膝盖躺下去,闭上眼睛。曾祖母把手放在新雨大婶额头上。
——真不知道你这不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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