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车窗上
渍痕，看不清正在挥手新雨大婶和喜子身影。也许无法看清彼此表情反而更好。对祖母来说，新雨大婶
直是离开人，而自己和曾祖母是送行人。祖母又想起在开城站送新雨大婶家回新雨时情
——以后再见
。
——嗯，以后再见。
——再见，姐姐。
——好，好，以后再见。
等车时候，曾祖母和新雨大婶紧紧拥抱在起。新雨大婶劝说着强忍泪水曾祖母，努力挤出笑容。
祖母小声地说句，随即走出大门。
出家门走下斜坡，祖母只觉得心仿佛在燃烧。是因为与明淑奶奶分别，还是因为明淑奶奶对自己冷漠，祖母自己也不知道。
就这样，祖母流着泪来到车站。新雨大婶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祖母擦擦眼泪，然后在祖母耳边小声地说：
——想来想去，
觉得们还是会再次相见。大婶在你裙子里兜放点路费，你留着自己花吧。
然后把手帕塞进祖母手里。
说完就把头转向墙那边。
曾祖母和曾祖父向明淑奶奶久久地行礼。说感谢明淑奶奶收留自己家，自己到死也不会忘记这份恩情。将来无论用什
办法，都会报答她。明淑奶奶挺直身子坐在那里姿势有些动摇，她低着头说：
——走吧。
——奶奶！
祖母叫着明淑奶奶。本想走近些告别，但想到明淑奶奶也许不愿意，她于是止步不前。她怀着悲伤和畏怯心情，又叫几声明淑奶奶。明淑奶奶好像没听到她声音似，沉默好会儿，皱着眉头朝院子方向看看，做个让他们离开手势。明知那不是明淑奶奶本意，可祖母还是无可奈何地感到阵心痛。那瞬间她几乎就要撑不住。
着缝纫机，边默默地听着祖母说话。切都和平常样。
那是九月个清晨。都没来得及吃早饭，祖母家便提着行李来到院子里。新雨大婶和喜子也跟出来。
——吃这个再走吧。
他们站在院子里，吃下新雨大婶递过来饭团。
——慢慢吃。来，喝点水。三川，你把那个行李给，来提。
——你去开城避难时……
——知道。
新雨大婶打断曾祖母话。
——知道，都知道，三川啊。
新雨大婶知道曾祖母内心想法。她知道，自己母女去开城找他们寻求庇护时候，对方却把她们送上避难路，曾祖母直对此心怀歉意。
——姐姐，定要写信啊。
——好。
——好好吃饭。
喜子摘下眼镜，用手擦着眼角。
——喜子你也是。
——阿妈，走吧。
祖母说。
——向奶奶告别吧。奶奶那照顾你，你不打声招呼就走吗？
祖母转过身向明淑奶奶鞠躬。
——您多保重。
新雨大婶说。
这时，明淑奶奶从里屋走出来，站在檐廊上。然后她打开正房门，坐到缝纫机前，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祖母家吃饭团。
——姑妈，您过来下吧。英玉他们说要走。
明淑奶奶像没听见新雨大婶话样，坐着不动，然后轻轻张开嘴说些什。声音太小，新雨大婶只好让她再大声点。明淑奶奶沉默好会儿才重新开口：
——你们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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