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站在水槽前,举起那个相框给祖母看。
祖母微笑地点点头,似乎知道想说什。
球百十五张图像和来自地球各种声音,加密储存。鲸叫声、风声、狗吠声、人心跳声、孩子哭声、贝多芬《第五交响乐》前两节、五十五个国家语言问候语……
如果为某个人制作张可以无限记录人生光盘会是怎样呢?从出生那瞬间开始记录,包括小时候咿呀声、乳牙触感、第次愤怒、喜欢东西目录、梦想和噩梦、爱情、年老和濒死瞬间,这会是怎样光盘?从开始到结束,用五种感官记录个人生活所有瞬间,并能记录无数想法和感情……这样光盘会拥有和人生同样容量吗?
认为不会。正如们无法想象超视距宇宙大小和形状样,个人生命中也会有不可测量部分。见到祖母,听到祖母故事,自然而然地理解这事实。
既是现在自己,也是三岁时自己,同时还是十七岁时自己。轻易便抛弃自己,但被抛弃自己并没有消失,而是直留在心里。她在等着,希望得到而不是其他人关心;期望得到而不是别人安慰。常常闭上眼睛,寻找年幼姐姐和自己。有时会牵起她们手,有时会坐在日落游乐场长椅上和她们聊天。走近在空荡荡家里准备独自上学十岁、吊在单杠上忍住眼泪上中学时、和伤害自己身体冲动做斗争二十岁、原谅随意对待配偶,以及无法原谅这样自己而忍不住自攻击,倾听着她们声音。是,在听。把你长久以来想说话都告诉吧。
搬到大田以后,祖母学会用KakaoTalk,偶尔会给发自己拍照片。有时候没有任何文字,只发来几张照片。也发去玄米照片、花照片、树照片等,并问候祖母。祖母说自己等喜子这段时间买双漂亮运动鞋,于是在网上买件很适合祖母穿天蓝色连衣裙,寄到祖母家里。
离开大田时候还是阴天,但随着离熙岭越来越近,天空变得晴朗起来。金喜子博士,现在叫她喜子奶奶,正在去迎接她路上。喜子奶奶要从首尔坐巴士到熙岭车站,决定先去祖母家,然后和祖母起去车站。
祖母穿着送她天蓝色连衣裙高兴地迎接。她让看自己给厨房柜子掉门地方重新安好门,说是等喜子时候弄好。可能刚才拾掇过生姜,屋子里都是姜味道。记得第次来祖母家时候,家里也是充满生姜味。奇怪是,那个时候感觉就在眼前,又似乎非常遥远。
“在那坐会儿吧,得吃点东西再走啊。”
久违地坐到祖母家沙发上,环顾着屋子。电视装饰柜上放着个第次看到相框。
走过去看着那个相框。里面是、姐姐、祖母和曾祖母在乌龟海岸手拉着手站在起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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