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校园第夜,就从窗帘角看到貂蝉吕布,和与它们嬉戏高矮两位保安。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们两位名字,高太高,大约得米九吧,高而瘦,就算是独自站在夜晚路灯下,也显得过于瘦削高挑。矮也并不多矮,也得米七几光景吧,白天里,从他身边走过,以自己身高暗暗估算过。高站着,肩头趴着那只白猫,矮蹲着,伸着手,拿什吃食喂那只黑猫。
两人边喂边说着话。个说,吕布这几天不大吃东西。另个说,貂蝉好像是怀孕。个说,看石头边有火腿肠,怕是被这些家伙们撑着。另个说,你看你看,肚子是不是大多?个说,别是吞吃药老鼠吧?另个说,不知道怀几个,你说,是白还是黑呢?
趴在床头边,听老长时间才听出,高个子喜欢吕布,矮个子喜欢貂蝉,吕布是那只白,貂蝉是那只黑。
他们自说自话,各自说着心上猫。边说边走,猫蹿到他们伸开胳膊上,蹿上他们肩头,而后像片羽毛轻盈落地,把身体抻得老长。人摇摇晃晃,在路上走走停停,猫探头探脑,在路边花丛
尬不适,是大家起承受。
等陈浩南回来,这种感觉就更强烈,除之外,其他四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同陈浩南说几句。谁都听得出来,大家都想让陈浩南高兴点。虽然直到入睡,陈浩南也没高兴起来。
但当年那个少年,并没有为此感到惭愧。相反,他感受到邪恶快乐,内心里有种报复世界后满足感。虽然这个屋里人,此前没有个对他有敌意。他甚至跳下床,到壁橱里找出个新软皮笔记本,把这切详细地记下来。而之前,他从未写过日记。他也没想到,这种由邪恶生出芽苗,在此后很长段时间里,枝叶越发繁茂葳蕤,在他心灵上高岭深壑、雨雪风霜、毒沼瘴霾中长成参天大树。
想想这些,真让人后怕。
东技第个夜晚来临。
外面零星蛐蛐鸣叫,破碎而惊心,稀薄月光被帘缝切割成道细线,从窗台直爬到地板中间谁只鞋子上。
睡不着,瞪大两只眼,盯着已经看不到羊皮屋顶,无法把自己同“个工人”捏合在起,白日忙碌喧嚣暂时驱赶恐惧和不安,但现在,它回来。它像股气体沁入心灵,在胸腔里翻滚膨胀,让无法合眼。
在室友们渐渐均匀呼吸中,从蚊帐里钻出半个身子,撩起窗帘角——听到外面猫叫,咪呜咪呜,叫声里满是让听起来异常别扭欢乐与安适。
这些可恶小东西。
校园夜,很安静。后来,许多个寒冷或闷热深夜,从校园东南角教室走回宿舍,走在柔和路灯光里,踩过鹿鸣广场上块又块青灰色石板,踩过雁栖湖边有些硌脚鹅卵石小径,踩过们六号宿舍楼西边无名花园草地上错落汀步石,踩过楼北青砖拼铺弯道,转到楼东边,进入与南边七号宿舍楼之间连廊中间月亮门,往北走约二十米,就进们六号宿舍楼。楼门口外东边,隔着连廊玻璃,刚刚走过地方,会看到贴着路边枝丛间,几块灰白太湖石,剔透玲珑石窟窿里,住着貂蝉和吕布。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