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第节课,是工技课,戴维用块软皮包住大堆刀具放到讲台上,招呼们全部到他近前去。戴维说,来,走近点,把们武器看清楚点,将来,们要指着它吃饭。
这些黑乎乎、长短粗细扁方、只尖端亮着点斜面金属棒棒,竟然叫刀,和想象中各种刀点也对不上号。看来,同学们和想法差不多,整个教室都是哦哦惊叹声。
有人说,啊,这黑,像是废钢条头儿;有说,哇,老师你看
办公室。
姚曼老师不在教室让非常失望,但认识她班主任,也总算是离她近步吧。何况,姚曼老师曾经是戴维妻子呀,看戴维家奶奶样子,很为戴维离婚、她失去个好儿媳妇伤心。压抑不住地兴奋着,在姚曼老师办公楼和教学楼中间路口调转方向,拧着车把加快速度奔到她办公楼下,然后搬着盛放着两支狮王牙膏、两包共四斤重玉米干面条、两板1号电池、袋六个装大发面馒头箱子,噌噌几步蹿到她所在三楼,敲开303门。开门是个年轻女老师,后来知道她叫庄春青,这个老师因为当时正在请姚曼老师坐在她座位上,帮她修改学院将要举行“为人师”全校教师演讲比赛稿件,让误以为那是姚曼老师办公桌,从而把她误扯进戴维和姚曼老师两个人中间,闹大笑话。
放下东西,请姚曼老师验收,姚曼老师说,看你们这劲头也不会错,然后连声感谢,并站起来往外送。连声说留步,却在走出门口时不知哪里来勇气,回头问姚曼老师,孟小小腿怎样?
啊,好多。姚曼老师说,但很快,微微皱起眉,偏头朝门框某处看看,好像在谨慎地确定位置,然后拿手扶住门框说,你怎知道们班学生伤腿?看到四年前自己停住脚,用轻松,甚至是洋溢着欢乐嗓音告诉她,那天晚上,你在湖边叫住人就是呀,是把孟小小背到医务室。少年说这话时,挺直胸膛,仰起脸上泛起愚蠢而期待光芒,好像那晚事是拯救全人类。
啊,是你呀。姚曼老师笑起来,取下刚放到高高门框上手,往前走两步,说,真是谢谢你,她好多。你是哪个班?
是张大为老师学生。
说完,头也不敢回,急匆匆奔到楼梯口下楼。
后来姚曼老师告诉,问孟小小腿时候,她已经模模糊糊地把和在运动场上跌倒学生对上号。在向戴维出示视频时他轻描淡写态度,让误以为视频事件很快就过去。直不知道在们学院师生中,被谈笑好长时间。
到现在,仍然不知道这种性格,是属于外向型还是内向型,也不知道当时哪来勇气。想很多回,这好像是种事儿到这种时候,就该这办心理惯性,看似冲动,实则内里有种“到时候”或者“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深层理性支撑。这个,说不好,自己评论自己,很容易陷入美化阴谋里去,人,都太好自蒙骗。
那天,直到在西片区楼宇间,把所有货品投递进收件箱,骑着电动车回到东片区放到超市前空地上,洗把脸往教室走去时,心还在怦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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