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都哈哈笑起来,戴维说,你们师娘已经把抛弃喽。
那时候,们班好多人已经知道戴维离婚,但却没想到,他以这种方式,轻描淡写地“坦白”。听得出无奈,却毫无悲伤和尴尬,甚至,还有点稀薄喜感。
第次,感觉离婚这件事,也不是件什大不事,不像以前听到说亲朋好友谁谁谁离婚时那种像天就要塌下来感觉。
但很显然狱友们不这样想,所以,当天晚上,423号宿舍掀起场戴维离婚狂想,虽然,以们想象力,跑不出什婚外性、婆媳不和等老掉牙套路。六个人论坛搞出众说纷纭效果,连最不喜欢说话马纯也加入进来,说他听建工系个亲戚说戴维和姚
上面漆都磨掉;还有用手掂起把,说,这是铁吗?吴楚,们班唯女生,们在军训时就已经喊她枝花,因为确实就这枝,她也就大大方方接受。枝花走过来时,们这些草们自动让出条路,她走到讲台前,伸出纤细食指在把刀体棱上摸摸,说,欸,很凉呀。林幸哲穿着件藏蓝色老干部夹克,站在旁边,抱着双臂,副见多识广样子,听枝花话,笑,说,烧红就热。
废话。旁边陈浩南翻下眼皮说。
站在最边上,看着讲台上这堆黑乎乎铁棒,内心泛起阵阵悲凉,好不容易积攒点好心情扫而光。余生,就是要同这些东西分不开吗?就要指望这些东西活下去吗?没有勇气,哪怕是在心底,说句“决不”这样话。现在可以说当时年纪,还没有生出足以支撑着自己选择想要职业和生活心智和勇气,只是看到这些车刀瞬间,“也就能当个工人”话由无法看清天边下子拉到鼻尖。
想,决不去碰这些东西,看上去那丑陋、不祥,会把原本黯淡命运,牵引进无底深渊。
戴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也显得忧心忡忡,等们欣赏议论得差不多,他示意们回到座位上。紧接着,他唰唰几笔,迅速在黑板上画三把大小长短角度不同车刀,转身对们讲,同学们,感谢你们刚才提出这些无比外行问题,让感觉自己真有学问,也向你们保证,接下来讲这些,你们都听不懂——
节课下来,前角、切削、主偏角、副偏角、主后角、刀尖角、基面——果真,基本样没听明白。下课后同学们再次聚在讲台前,拿着刀头左右端详,突然感觉这个小小东西竟然有这多学问,真是不可思议。戴维将刀具卷进块皮革中,连同课本和讲义抱在胸前,说,纸上谈兵,怎谈都隔着层,提过几次把专业课,无论是理论还是实操,都放在车间,但,学院直没同意。戴维边往外走边说,这些东西,听着大堆,放到车床上切块板子,啥都门儿清啦。你们先纳闷着,先走。
说着,拿起讲台上手机往裤子口袋里插,转身下讲台——
啪——
戴维抬腿,顺着裤筒掉下来手机被他脚踢到教室门口去。他紧走两步捡起手机,看看,讪笑,说,忘裤袋开底儿。
赶紧回家让师娘给缝上去呗。枝花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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