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往嘴里送小块烤肉说。
那这回行,回来,可以好好陪着你,放心吧,就这几天,你安心在这儿养着,多少人想早来候产,还没这条件呢。
什叫好好陪着她,心说,这就得回去。但没说出来,接过姐夫递来烤肉和两只韭菜合子,捏起只送进嘴里,心里麻乱起来,这可怎和姐姐说,还有堆习题没做完呢。
姐姐坚持把大那条鱼让吃,对姐夫说,他在学校可是啥好吃都捞不着吃,他从小最爱吃鱼。又对说,快,快吃,慢着点,别卡刺。
姐夫笑,说,你到底是让他快吃还是慢吃?
你别打岔。姐姐又说,哎,你鞋怎?怎裂那大口子?
什口子?低头向脚上看眼,说,这花是同事送?
不是,你姐夫送,同事还担心花粉过敏打喷嚏也许不利于保胎,让扔掉呢。你姐夫不懂。姐姐说。
他不懂你告诉他呀。说,要不帮你扔掉好啦。
手抓起只花瓶,却被姐姐制止。姐姐说,放下放下。放下,看着姐姐,姐姐拍拍床边,让坐下,说,你姐夫会儿回来,看扔掉,会伤心。
不知道怎安慰她,就环视四周,在床头柜边找到暖瓶,床头柜上找到粉红色水杯,问她,喝水吗?姐姐连头都没摇下,肩膀却耸动起来,轻声啜泣。姐姐说,没想到这快,还以为会好起来——
很想说,怎这幼稚,你不是医生吗?这结局几乎早就注定,只是早天晚天问题啊。说实话,那晚听到姐夫说聂莺不要亲人们到场送别,几乎是松口气,想起如果不是事情已过,将要回到老家,面对这些人和事,头皮都麻起来。
走到窗前。此刻,这座城市万家灯火,医院南边和东边交叉两条路上车辆在缓慢爬动,信号灯红绿,绿红,路口等候车辆永不见减少,这多人,这多车,他们是在忙着去哪里?干什去?窗台上两只深绿色大花瓶里,放着扎成束玫瑰和另种乳白中透着淡绿花。
这是什花?
指着花问。
姐姐拉下脸来,说,你怎那多熊事儿,就是要快点慢慢吃意思。
姐夫朝挤下眼,说,瞅见没,你长大找媳妇,千万别找这样,没理占三分,里外都是她理。
知道是姐夫在
嗨,坐在姐姐床边,说,你们女可真是又麻烦又——
想说糊涂,看姐姐双手抚着高耸腹部,脸上显出专注神情,又不忍说出来。
这时候,姐夫提着大包小包,用身子顶开门进来。
姐夫把东西放在折叠起躺椅上,去卫生间洗手,然后大件小件地慢条斯理地收拾出来。鱼汤烤羊排小米粥韭菜合子麻汁黄瓜辣炒猪肚,摆满床头柜和姐姐面前小床桌。姐夫小心抽湿巾,帮姐姐根手指根手指地擦手,说,好,们家人,好好吃顿饭吧。哎哟,你可不知道,你姐可劲唠叨你呢,姐夫低着头摆弄着饭说,好像你出国,出海,离开家老长日子似。
可不,就是有日子没见。
姐姐停住啜泣,沉默会儿,抽纸巾擤鼻涕。
这是什花?
又问。
洋桔梗。
姐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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