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到房间和姐姐告别,打车回学校。
在路上才想起,姐姐在即将出门时好像是说,要不,找你们老师给你请个假吧。
那晚日记,如实记下这些琐事,在后面还写句:如果不参加高考,哪怕请周假陪姐姐,也可以。
没写出来心情是,感觉姐姐有点任性,或者可以说有点自私。你自己就是妇产科大夫,在自己工作医院,在同事陪伴下,安心待产,多踏实事,还非得让陪着,确实很忙啊。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时候,戴维又次到教室把叫出去,说姐姐快生,叫赶紧过去看看。
哄姐姐开心,心里很感谢姐夫,但是在想着那些没做完习题,它们闷在桌肚里,像饿瘪猛兽那样张着大口,等着用聪明才智投喂,将那些闪着光正确答案,个字个字扔进它们大嘴里,它们会像姐姐刚才那样抚摸着肚腹,安慰地躺在桌肚里,双手合十,保佑再考第。
那顿饭吃得那漫长,姐姐开始说不饿,胃里很满当,不舒服,姐夫好通哄,她才说,那就少吃点吧。接下来,会儿要喝口米粥,会儿嫌噎又要喝口水;会儿嫌黄瓜拌得太淡,蒜末不够多,会儿又让姐夫把烤羊排骨头剔下来,把肉拌进黄瓜里。实话说好像根本没吃出那些饭什味儿,但感觉胃里满得不能再满。
看够窗外,就到过道里转转。不时有人提着下面坠着片片尿布旋转晾衣架走过,初为人父年轻男子迈着轻快步伐,提着暖瓶和大包小包物品鲜花衣物走过,姥姥和奶奶们站在护士站前,喜气洋洋地交流着各自孙子们,不时从这扇或那扇门里传出嫩脆而响亮婴儿哭声——姐姐不止次对炫耀过,说这里是整个医院最让人开心楼层和科室。
姐夫拿着碗筷走向洗漱间时看到,朝姐姐门口摆下头,说,快去陪着你姐。
要回去。
那时候,心里简直可以用哭笑不得形容,才多大,十六七岁,懂什,有什好陪,姐夫在那里,据说姐夫母亲也早就来她家候产,去有什用?戴维可能看出犹豫,说,快收拾下过去吧,你姐夫说可能没时间来接你,让你自己打车。
看看教室里,说说,笑笑,学学,闹闹,他们都在干着自己想干事,不会有人理解此刻心情。回到座位,把王赫他们偷偷扔出来只纸鹤从桌面弹到过道上,桌子上叠放着英语数学和物理试题,望着最上面物理试卷上最后那三道无论如何想不出怎破解综合题,有种被生活逼到墙角窒息感。姐姐还是那个听到要考大学高兴得恨不能爬到桌子上,朝整个世界宣布姐姐吗?是不是女人旦怀孕、生小孩就真智商减退,性情大变?这简直太可怕。是不是她直没有正视东技教学水准和学习能力
听到自己说。
还有好多作业没做完。
呃——
姐夫停住脚,看看左手里姐姐用樱桃小丸子瓷碗和勺筷,看看右手中抓着团塑料袋和打包盒,呃——姐夫好像慌乱起来,说,那你等等,洗好去送你吧。
说不用,自己打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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