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来故当共宿止。吾常遣归,谓之曰:“昔狂病,倘发作持兵刃,畏汝。”俱共大笑,辄遣归不与共宿。
丁幼阳即丁冲,曹操同乡好友,曾劝曹操迎献帝都许,曹操后来任他为司隶校尉,经常在起饮宴谈论,开玩笑肯定是很随便。曹操另个同乡丁斐,因私换官牛被罢官,曹操后来见到他,故意问道:“文侯,你印绶到哪儿去?”丁斐也知道曹操是在戏谑他,于是回答:“拿去换大饼吃。”曹操听后,哈哈大笑,也属此类。
曹操喜欢听音乐,有时听就是整天,奏乐演伎人就站在身旁,看得高兴,忘情失态是不可避免。从与杨修有关几则传说来看,曹操还喜欢猜谜,在门架上写“活”字以表示“阔”,在装乳酪杯子上写“合”字表示“人口”,都属于字谜之类玩艺。曹操为争取在孙策手下任职东莱人太史慈,派人给他送去个小箱子,里面只装味中药当归,意思是太史慈应当返回北方,采取这样种比写信直说更为稳妥方式,既反映曹操机智,同时也是在定程度上反映他机趣诙谐性格作风。
曹操这种性格作风浸润于他文风,从而在巉刻冷峻之外别开生面,形成种机巧可喜谐趣。前引《追称丁幼阳令》中句半真半假开心话,给全文平添出不少生趣。又如《祀故太尉桥玄文》:
故太尉桥公,诞敷明德,泛爱博容。国念明训,士思令谟。灵幽体翳,邈哉晞矣!吾以幼年逮升堂室,特以顽鄙之姿,为大君子所纳。增荣益观,皆由奖助,犹仲尼称不如颜渊,李生之厚叹贾复。士死知己,怀此无忘。又承从容约誓之言:“殂逝之后,路有经由,不以斗酒只鸡过相沃酹,车过三步,腹痛勿怪。”虽临时戏笑之言,非至亲笃好,胡肯为此辞乎?匪谓灵忿,能诒己疾,旧怀惟顾,念之凄怆。奉命东征,屯次乡里,北望贵土,乃心陵墓。载致薄奠,公其尚飨!
祭文追颂桥玄功德,在庄重典雅铺叙中忽然插入桥玄生前从容不迫地与他约定段话:“死之后,你路过墓旁,要是不用斗酒、只鸡来祭奠,车过三步,别怪让你肚子疼。”不仅写出桥玄生前平易风趣个性,写出老少两人亲密无间友谊,同时也为典雅凝重文风涂上抹谐趣色彩,给人以亦庄亦谐、隽妙机巧之感。“斗酒只鸡”“从容约誓”后来还成为典故,被文人们再运用。如萧纲《征君何子晰先生墓志铭》:“寂寥岩穴,荒凉渭滨;桥曰只鸡,徐称酹素。”苏轼《纵笔三首》其三:“明日东家当祭灶,只鸡斗酒定膰吾。”《董储郎中尝知眉州,与先人游,过安丘,访其故居,见其子希甫,留诗屋壁》:“只鸡敢忘桥公语,下马来寻董相坟。”《谢贾朝奉启》:“过而下马,空瞻董相之陵;酹以只鸡,谁副桥公之约。”蒲松龄《祭内弟刘子壮文》:“某情虽无尽,力则有穷,仅以只鸡斗酒,浇诸殡宫。”赵翼《桥公墓》:“生有只鸡留戏笑,死犹两女嫁英雄。”等等。
曹操不仅在记录生活细事上运用调侃诙谐笔墨,些内容严峻公文也是这样,不过表现较为含蓄,含义更加丰富,意蕴更加深刻,读来也更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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