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藏带仁左卫门来到
个铺着木地板
隔间，让他在隔间正中长凳上落座。结实木凳上铺着块用金、红、绿三色丝线绣满花纹布，想必是舶来品。仁左卫门惴惴不安地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有很多用途不明古怪物件。
“找
所为何事？”久藏轻抚着金刚鹦鹉头问道。
“想要个机巧人偶。”仁左卫门说着，轻握起膝上双拳。
久藏听罢，侧细眉以微妙角度向上挑起。“不明白你意思。”
“不惜颜面恳求大人！前几日，看见
样非同寻常机巧物件。人们都说，那东西只有钉宫久藏大人才能做得出来。还听闻，如今已有机巧人偶
饰有螺钿黑漆木箱高约四尺，箱顶穿出根实木栖杆。只五彩斑斓大鸟被爪枷和细锁链拴在上面。
“这是金刚鹦鹉？真稀奇！还是头回见。”
大鸟背呈琉璃色2，腹呈艳山吹3。此刻它正打呵欠般张着漆黑喙，伸展开全身羽毛，挺胸展翅，翼展足有四五尺。
“是吗？”
站在旁老者剥开手中金橘，掰下瓣拿到鸟喙边。只见金刚鹦鹉口咬住那瓣金橘，前后伸缩脑袋，心满意足地将其吞入腹中。
被骗！
仁左卫门怒火中烧，喘着粗气。股酸臭涌入鼻腔，让怒意变得愈加浓烈。
他握紧腰间那把二尺三寸刀刀柄，将刀身推离鲤口1，从鞘中抽出半。
方才忘记擦血就慌忙收刀，刀刃此刻也同他双手样，沾满赤黑色人血。他刚刚用它砍死人，不过所幸，刀还没有卷刃。
混账骗子，现在就去杀你！
推开后院木门，条阴暗小道直通典幻大街。
小道两旁，腌着醋姜瓦罐在竹屉上垒几层，散发出阵阵酸臭。
江川仁左卫门被两侧房屋百叶窗扇挤在正中，梦游似在仅够人通行巷道里徘徊。
事情怎
会变成这样？怎会……
幕府精炼方技师，钉宫久藏。
他已经年近六旬吧？让仁左卫门诧异是，久藏打扮与其说是技师，倒不如说更像个小吏。他身着蓝染4小袖5，外披件绉绸羽织6，虽然身份应该是武士，但却没有佩刀。
正如其名所示，“精炼方”原本是负责铜铁等金属冶炼幕府机关。但自从开始研制大功率反射炉7之后，该机关也开始对由此派生出舍密8、电气和机巧技艺展开全方位研究。
钉宫久藏宅邸远离天府城，与各藩大名下藩邸9河相隔。虽说地处偏僻，但那宅邸之大却与他“技师”身份完全不符。
高围墙内建着栋主宅，主宅外还有幢更大别邸。据说，钉宫久藏是独自人住在这座宽阔宅邸里。
仁左卫门重新将刀收回鞘中，向典幻大街走去。
钉宫久藏——
这年内发生种种事情，在仁左卫门脑海里浮现。
二
“是南国鸟啊……”仁左卫门不禁感叹。
他靠在路边瓦罐堆上，气喘吁吁地凝视着自己手掌。
手肘以下全部沾满血。
他伸出舌头舔舔那血——微咸，有股铁锈味道，而且还带着余温。
这与他听说完全不符。因为他既没闻到机油臭味，也没看到水银光泽。
那是赤黑色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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