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车长吉慈祥地笑着,而天德恭谨地跪坐在他对面。长吉是个瘦得皮包骨头矮小老人,他身披
听到仙六介绍自己,清十郎把手中酒盏放在地上。
“你就是天德?长吉老爷有事找你,已经在十三阁订好客房。家老爷用客房之前,必须叫人把杯子、碟子、榻榻米和屏风统统都换成新,花销可是普通客人三倍!看来你身价不低啊。”男人说着,关上墙上小窗,“这下子,戈尹斋就只有风俗画14才好卖喽。”
最后,行动不便仙六留下来,天德独自人赶赴十三阁。
那里是天德儿时居所,但他已经有十多年没去过。
就算是以前住在那里时候,他也从未去过二层以上。
这里很宽敞,木地板上摆放着各类棋盘,还有几位客人正在小酌。
“天德,这边。”
天德朝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发现竟是老板仙六。
仙六患脚气病后行动不便,几乎足不出户,今天他竟然忍着脚痛上二层,说明来客身份必定非同小可。
据说,仙六以前也和天德样爱好相扑,还因为天生神力而小有名气。工作之余,他也会时常练功。但自从得脚气病,他整个人便消瘦下来,再没有当年神采。
仙六每天辛劳地用船底炉灶生火烧水,千岁则负责接待手持水桶和毛巾、结队而来游女。虽说河道上也有几艘别家开浴船,但只有仙六家船上有像样浴池。
天德出生在十三阁最底层廉价妓馆。有天,向温婉母亲突然冷着脸把他赶出家门。仙六看上天德体格,于是雇他来做伙计。
天德至今还记得,当时自己上河沟里浴船,不明所以地哭着,看着岸边母亲渐渐远去。自那之后,已经过去十多年。
“多谢呦。”
阿富对替她搓完背天德道声谢,站起身来,走进里间。
十三阁四面被宽广河道围绕着,每至夜晚,楼阁都流光溢彩。远远望去,朱红色栏杆层叠掩映,其间数不清人影摇曳,好不热闹。在懵懂孩提时代,天德时常会想,独居在十三阁顶层太夫15究竟是何等女子。
天德跟随着清十郎脚步向十三阁走去。通往十三阁路只有条,路很长,沿途没有户人家。在这条路上,哪怕是遇到熟人,也铁定是要装作互不相识。
然而,天德耳朵还是捕捉到过路人低语——“咦,这不是天德吗?”
或许是因为戈尹斋画作,认识天德人远比他自己想象要多得多。
“说话不喜欢绕弯子,这次事关重大,就直说。”
仙六身旁,个男人背靠墙壁而坐,正在从长宽尺左右小窗口窥视下面洗浴间。
男人肩上挂着刀,神色与其他客人迥然不同。
“都是些老婆娘,真没劲。”
男人叹着气转过头来,望向刚上来天德。
“这位是矢车长吉大人随从,叫清十郎。”
“天德,夹层有客人找。”
时近戌刻,澡堂就要打烊,千岁忽然从高台上探身招唤天德。
天德解下头上毛巾,拧拧,擦把脸上汗。
他猜不出客人是谁,只好满心狐疑地登上更衣处窄梯。
夹层天花板只有六尺来高,身材魁梧天德只能弓身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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