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师学生,周立全。
他没打你吧?
没打。原来那个水果铺子是他老婆开,他从牢里放出来就打零工为生。
他为什事坐牢?
听说是他家附近建个化工厂,他隔三岔五到厂子里去敲诈勒索,厂长也是小本经营,被他勒索得苦不堪言。开始,就是几包烟、几瓶酒能打发,几次之后,数字越来越大,把人家搞得很为难。给吧,周围群众纷纷效仿;不给吧,他三天两头趁着客户来时候来闹,把厂子声誉搞得很坏。最后,老板没办法,只好定期孝敬。有就有二,他见这个厂长软柿子好捏,觉得这是个生财之道,胃口越搞越大,离他家十里厂子他也敢敲诈,直说自己z.府里有人。这不,遇到个狠人,就不信这个理,周立全被人反设计,敲诈现场被抓,人赃俱获,去坐几个月牢,把原先工作搞丢。这就是个坏人。但你们想
吞回去口水,不管三个人怎哄他,他仍然止不住他哭吼,到后来变成声嘶力竭叫喊。人老,声带也发涩,他叫声像磨损过度皮条在顽强地拉扯。
这个孙老善。像是又褪层皮。他从刚见面时候就层层褪光彩,先是褪掉他富有、豪爽、和气以及充满富与贵语速,刚刚还剩下些通达和博学,这会儿也弃之不用。他现在就是个不知名老头儿,好像天也没当过南京江鲜饭庄老板爹。他像直在要饭,十分钟之前还在伸手,又或者直在躲雨,躲得太久,哭丧着脸,警觉地缩着脖子,好像有人恐吓他再不走快点就要敲他棍子似。这刻他才是个天生孤家寡人,他任务就是展示脆弱本质,就是在另外三个人跟前出丑。
彻底露出原形来孙老善,再不能指望人们用初见到他时那热情指盼恭敬眼神看他,但他不是被轻视,相反,他变成年龄最小人,需要看顾和怜爱。他哀怨地说,老天哪,为什好人总会遇到坏事?
老赵说,确不同寻常啊。说到底,们这帮老家伙格外倒霉,小时候过着穷得年只穿条裤子日子,十来岁赶走“**风”,年轻时遇到“文化大g,m”,后来改革开放,给们机会埋头苦干,好不容易把儿女养大成人,过几天清闲日子,许多人已经慌里慌忙地入土。们侥幸活下来,现在还赶上这百年不遇大疫情,赶上就赶上吧,苦熬几个月,好不容易算是撑过最凶波,又让们摊上这种说不清、道不明怪事。
老赵总结番,其他人纷纷若有所思,频频点头。钱老师拍拍他抖动胳膊说,不要过于激动,现在重点是解决问题。他把这句话记到本上,在后面加三个感叹号。
刚才这番话像是给这个百块钱做个仪式,老赵郑重地把钱揣起兜里去镇上。他买回米和盐,买斤猪肉,袋洗衣粉,又帮钱老师买盒退烧药,他最后从塑料袋里掏出小包茶叶。他把茶叶握在手心里,表示很少,而且质量很差,根本就进不嘴。
午饭吃过后,钱老师又开始发烧,他赶紧用温水吞几粒退烧药,就上楼睡觉。
剩下三个人时候,老赵突然开口说:
你们猜今天遇到谁?
孙老善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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