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是,虽然以前经常有拐卖人口啊,换亲啊,父母逼婚啊,那时候婚姻不像现在这自由。跟老婆子也是见面就定下来,见两面就进洞房,不也生儿育女辈子,和和气气。孙老善说。
你手上犯这大错误,居然还顺利当村主任,看来你真有两把刷子。
别提,是村民选举上去,也不想干这个村主任,芝麻官,点儿好处都没有。
对,是没有,可是许多人想干都没干上。钱老师说。
关于自己年轻时事,孙老善讲完这件就不再讲任何事。可是老李却盯上孙老善讲这个姑娘。她连串地发问:她手脚都是怎断?找过她那个男孩之后就没再来过吗?她后来到哪里去?她现在怎样?
没给那姑娘看过病,老赵说,焦秃子家住在洲头,住在洲尾。大望洲几百户,些人相信医术医德,还有些人不信。直听人说他们家儿媳妇病,但作为医生,又不是要饭,不喊,又不好主动到人家屋里去……
他们指望她自己好呢,结果也没好。钱老师说。
不是好不好问题,好不好是后来问题。是她来时候是不是好,她是不是被拐来,她腿是不是焦秃子跟他儿子打断?
焦秃子跟他儿子两人都死,这个事谁能说得清?
你是生产队长,后来又是村主任,你怎能不过问呢?老李死死盯住孙老善,眼睛也不眨。
开玩笑,老赵说,三十多年前,从四川到安徽就相当于现在从中国到美国,三十多年前们连收音机都是稀奇货。
大家都说你心肠好,菩萨心,讲公道,看来不全是真。老李直以来都那样温和、那样顺从,可现在,她像是吃枪子样直盯着孙老善发难。
那天夜里,天气仍然很热,就连窗户吹进来风都像是在火里烤过遍,天上星星若无其事地悬在天上。因为今年瘟疫导致大量工厂停工,路上行人稀少,多少年都没有机会看到星辰竟然重新在天上闪烁。星光之下是荒凉树林,不紧不慢坍塌路面,随随便便生长野草。年轻时候之所以能够忍耐下去,是因为没有见过高达二十多层房子,没去过电影院,没见识过时速三四百公里高铁,没有去过能摆百桌大饭店,没有看到过百米高大佛。现在,这切都见识过。见识过东京巨蛋、上海外滩、南京总统府,看到过机器人扫地,如今这地方实在毫无吸引力,天天,对每个人都是煎熬。
到七月十八日,那天是星期六,其实星期几对他们意义不大,老李独自去镇上,他们知道她没有钱,但是假装这不是个事。他们幻想她会带回些吃、手纸、蚊香,甚至啤酒或者西瓜。当然这些只是心里愿望,最终什也不会带回来,因为她银行卡上什有效数字都没有,就跟
那姑娘被放走之后,怎不报案把焦秃子抓起来?老李问。
那年头不像现在这发达,后来那姑娘走时候都不像人,病得认不出人,谁知道她去哪里。
你心里清楚,他们家拐人是不是?
作为生产队长,当然希望每家每户日子过得热热火火,有女人有孩子。
所以你睁只眼,闭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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