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他和老李留在家里。但他们对老赵和孙老善能搞点吃回来这件事,并不抱乐观态度。
孙老善用仅有硬币买几张邮票,把信投进邮筒后,两人发现无事可干。他们步履缓慢,踏地无声地在镇中心闲逛起来。先是在超市门口绕圈,后来又朝相反方向转悠。经过药店,但没有进去。此行越发没有意义,空耗神思,后来他们累,停在菜市场。环顾四周,什都有:吃、喝、玩、用,所有他们用得着东西,急迫需要到手东西——个月前还司空见惯、挑三拣四物体和食物现在都那诱人,那珍贵。看着人来人往集市,他们茫然地转动眼珠子,就那贪婪地看着眼前切,好像眼前切都是海市蜃楼,随时会消失。
等好大会儿,天越来越热,他们往街道西侧走去。他们记忆里,那里有个水塘。等他们到达西街时候,水塘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长排房子。房子墙上刷着白色油漆,到下午四五点,他们觉得很渴,孙老善支在他拐杖上,张着嘴喘气。他们很想喝口水。正在这时,他们看到个背阳墙根下有个小小纳凉处。把写着“如意康复院”红色大遮阳伞下坐着三个老头儿和个老太太。那老太太尖尖脑袋,花白头发有点儿鬈曲,挨着她边上个穿着白色看护服小姑娘懒洋洋地靠在墙边个铁架子上玩手机。那个姑娘小腿白得亮眼,她手机有时是鼓点激烈音乐声,有时是如怨如诉猫叫,她手指快速地划拉着,偶尔还露出丝微笑,她牙齿白皙齐整,个挨个亲密无间。她脚闲来无事,时不时地踢着个塑料板凳,除此之外,对周围切视而不见,好像她自己手里手机才是宇宙中心。过会儿,小姑娘站起来,眼睛仍然盯着手机,嘴里说,去拿点儿西瓜。然后从墙根下往屋子里去。
老赵说,真会选地方,这块地方,背阳,又有穿堂风,点儿不热,还有西瓜吃。
孙老善说,是啊,此时,彼时。以前看这些人就跟看活死人,要是个月前,孙小林说送来这地方,肯定气得发疯,现在,巴不得也有这间屋子,还有人伺候,哪用得着像咱俩这样无依无靠,滑稽可笑。
老赵说,是啊,能有这个地方住着,他们定期来看看就行;就算不来看看,只要承认是他爹,年打个电话,也心满意足。
说完,两个人相互看眼,又转过头很羡慕地看着几个老年人。阵风吹过来,遮阳伞下那些人脸上并没有他俩以为那种欢乐和享受,甚至可以说什也没有,就是片空白糊涂着脸。尤其是离他俩最近那个老头儿穿件市面上很难买到背心。他前胸和后背糊在块儿,手指像风干树枝,手腕上戴着串看上去不值钱佛珠。看上去有八十多岁,他下巴上皮耷拉在胸口,宣示他曾经胖过;几根白发潦草地盖在头皮上。另外几个老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年轻点儿,也都毫无活力,他们谁也不看谁,彼此毫无交流,就光顾着盯自己眼前那小块空地。空地上除片松软泥土和几株矮灌木,什也没有。他俩盯老半天,四张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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