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狼藉。
花瓶裂开瓷片飞溅到他脸上,割出个几公分长口子,鲜红雪珠涓涓冒出来。
女人冲到他面前,把他胳膊掐得青紫。
他抬头,看见女人早已泪流满面,憔悴不堪脸上泪痕斑驳,呲目欲裂,对着他胡言乱语。
“畜牲,你怎不去死啊!”
祁邪走过去,看着应黎眼睛,像是要把他此刻表情深深印在脑子里。
应黎眸色闪动。
片刻后祁邪下结论:“你撒谎。”
再三被冤枉,应黎这回是真被气哭,哽咽着说:“有什好撒谎?!把药换,把你害死去坐牢?”
祁邪忽然凑近,把手撑在应黎脸侧,说:“你看眼神跟他们模样。”
当他穿戴整齐地从祁邪面前溜走那刹,应黎还有些不敢相信,祁邪居然没拦他,他心跳还是很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应黎生怕他下秒就反悔,飞快地走到门口想要逃走。
但祁邪还是站在原地没动,没有半分要追他意思。
应黎握上门把手,又突然顿住脚,扭过头,生硬地说:“药还给你,没换过,更没想过要害你,信不信随你。”
他觉得祁邪肯定是眼睛瞎才没看见那条微信消息,于是又自欺欺人地给他解释遍。
他分明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但当真正转过身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害怕。
“你让开,要出去。”应黎眼圈已经红,抬头倔强地直视他。
祁邪声音平缓,仍旧不带什感情地说:“又要哭,还没做什。”
祁邪确实没做什,只是碰应黎肩膀下,如果不是那只手撑着,应黎已经瘫在地上。
眼眶里蓄汪水,应黎使劲憋才没让眼泪流出来:“你好奇怪……”
“妈妈是爱你……”
“就当没有生过你,你去死
他们?
应黎怔愣,就在他发呆这短暂几秒钟时间里,他发现祁邪眼睛里什东西在变化,扭曲融为团浓黑墨。
割裂碎片逐渐重组,走马灯似在祁邪面前展开。
他冷眼看着个披头散发女人在发疯。
房间里能摔东西都被摔地,床单烂成布条,衣柜里衣服被剪刀剪烂,桌椅板凳翻倒,就连窗户玻璃都被敲碎。
祁邪微怔,神色稍有松动,似乎是难以理解地问:“为什没换?”
“为什要换?”应黎被他无厘头发问搞蒙,气急道,“换对有什好处吗?”
“讨厌人,都巴不得死。”祁邪胸口胀痛,语气微颤,“你不是也这想。”
早上他问出口那刻竟然害怕从应黎嘴里听到肯定答案,以至于落荒而逃。
应黎再度被他脑回路折服,气哄哄地抬高音量说:“没有这想,是讨厌你,只是不想看见你、不想听你讲话,但不会想着让你去死,没那恶毒!”
明明之前还躲他不听他解释,消息也不回,现在又堵他不让他走,还非逼着他打人,桩桩件件串联起来根本就不合逻辑。
“嗯。”不止应黎个人说他奇怪,怪人、怪胎、畜牲、神经病,说他什都有,祁邪早就已经习惯。
“嗯什啊!”应黎面对他时候脾气总会抑制不住地崩溃。
祁邪顺着他话说:“是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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