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邪曲起腿,似乎是想要坐直身体。
“刚止住血!”应黎压着他腿,声音里带着泣声,“你别乱动。”
“止血,你不想让死?”
祁邪眉目冷淡沉静,应黎给他止血,而不是把他伤口撕得更大,也没有趁机把他头往水里按。
应黎霍然变脸色,凶巴巴地说:“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个字随时挂在嘴上!谁想让你死?”
缓缓睁开眼,祁邪在看他,周身气势未敛,眼珠如凝涸墨,黑沉阴鸷,蕴藏着攻击性,面无表情盯着个人看时有种沉甸甸压迫感。
应黎不是头遭被他这样看着,但每次都会有种被攥住脖子感觉,喘不上气,慌得不住发抖,喉咙梗阻,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凉若寒冰手顺着应黎手腕上移到脸颊,手机被祁邪拿走,按下挂断键。
应黎:“你……”
祁邪瞥他眼,然后就在他惊诧目光中滑动手指,拨个号码出去,对面接通后言简意赅地说四个字,6号浴室。
“祁邪,祁邪……”
喊他两声都没反应,应黎彻底慌。
祁邪腿上伤口还在流血,股股地往外冒,应黎六神无主,深吸两口气,拼命让自己冷静,去拿柜子里毛巾按住大腿给他止血。
雪白毛巾瞬间被鲜血染红,应黎手上都沾些,温热粘腻,鲜红刺目。
他眼睛肿胀得厉害,只手按着,另只手哆哆嗦嗦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只骨节明晰手,修长指节握着只用来给粉丝签名钢笔,笔尖弯折,血渍深深嵌进去。
应黎眼睛被大片鲜红占满,瞳孔骤颤。
怎会这样?
之前不是都没事吗?
他甚至不敢去看祁邪脸。
他摆出最凶姿态来教训人,但因为害怕,漂亮清透眼睛里薄雾缭绕,眼皮不停颤动,睫毛簌簌直
手机回到手里时,应黎看见备注上写着张先生,他给张少陵打电话。
应黎如梦初醒,刚才他太着急,满心想着救祁邪,却没想到救护车声势张扬,被媒体拍到肯定会大做文章。
应黎抿下发白嘴唇,问道:“你没事吧?”
祁邪嗓音比平时更为凛冽:“你觉得呢?”
不好,很不好,腿上那些骇人伤口应黎都不敢再看第二遍。
嘟嘟嘟——
滴答滴答,隔间里水管在滴水,每声都清晰可闻,像是催命符。
时间分秒地过去,电话还没接通,应黎越来越慌,甚至想着要不要大喊大叫把人引过来。
应黎双眼紧闭,拿着手机那只手疯狂哆嗦。
耳畔忽然传来硬物滚落声音,只比冰块还要寒凉手攀上应黎手腕,冻得他又颤下。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恐惧,他懵然抬眼。
祁邪靠在墙上,头微仰着,脸在白茫茫灯光下宛如只矜贵瓷器,精美又脆弱,那张冷不丁就会吐出下流荤话嘴现在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褪去原有健康颜色,眼睛也虚虚闭着,就好像……死样。
这个念头蹦出来时候,应黎心跳似乎都停几秒,惊惧到想要尖叫,死死捂住自己嘴,踉跄着往后退步才没叫出来。
惊恐、无措让他短暂失声。
他摇摇晃晃地蹲下去,伸手碰碰祁邪肩膀,再开口时声音哽咽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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