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根斜梁中段,都呈现10度左右弯曲。突然想到,这几根梁很可能来自于同棵弯曲橡树。伐木工在附近橡树林里选中这棵树时,应该就已经想好将来要做房梁。在距离弯曲处30厘米地方,至少有三根斜梁上都有个椭圆形节疤,活像张等高线地形图,又像是开壳牡蛎。斜梁是顺着木材纹理切29(3)割,因此看不出生长年轮,只有漩涡状纵向纹路。越靠近木梁边缘,纹路就越致密,说明这棵橡树是在干燥环境中长成。把木屋想象成枚气候化石,或许在400年前,理性时代[4]方兴未艾之时,河谷橡树林曾经历过次大旱。在当今这个缺乏定论时代,想象力依然能够帮助们去理解这个世界。而很庆幸,能够觅得这样处栖身之所。
开始在这间古朴小木屋中归置书、画,以及整理堆五颜六色电线。就在这时,却迟疑。何必要去装饰它呢?为什不能像上位主人那样,放张床、把椅子和张干净桌子便足矣呢?尽力思索着,还有什现代物件能与之相称,比如极简风格日式家具或是精致小巧摆设等等。然而,唯能想到真正答案,与前房主陈设并无二致。可是,得在这里生活,得过日子。需要看书,需要温暖,需要光线,具体来说,需要好几盏灯。屋子天花板很低,木质结构又不透光,只在屋子中间装盏灯是不现实。于是,计划打造套低碳照明生态系统,将灯安置在需要地方:亮度高留着晚上码字用;光线柔和就放在扶手椅旁,小憩读书时用;还需要盏可以随时移动,用来找书,找黑暗角落里收音机、传真机。当三盏灯同开时,木屋像极圣诞洞穴。不过,在番努力理性思考过后,宁愿将其想象成个森林光线系统,时而斑驳,时而明亮。爱德华·威尔逊曾经这样描述亚马孙地区森林中光线:
太阳又出来,从外向里,将整座森林切割成个个光影斑驳壁龛。顶部树叶在强光耀灼下熠熠生辉,光洒向树皮上道道仿若微型峡谷纵向裂纹,照30亮其间两三厘米深“沟壑”。光线像穿透海面,从树梢过滤下来,散落在强劲树根上。随着太阳东升西落,壁龛里光线忽明忽暗,时而将蠹虫、甲虫、蜘蛛、树虱以及其他小动物从洞穴里召唤出来,时而又将它们驱赶回去。
幻想着,自己在如壁龛般光线明亮房中穿行,抬手将碟片放进CD机里,再窝回柔和灯光下扶手椅,好似昆虫返回它们巢穴。
傍晚,常常坐在自己这座“小森林”中,凝望着日落之前最后刻。天晚上,木屋被圈朦胧橘色光晕笼罩着,所有电线、地板、窗棂和画框忽然间开始变得模糊,伊丽莎白·布莱克德尔[5]那幅实物大小《飘带兜兰》(Paphiopedilumsanderianum)突然从房梁上长出来。这幅画是随手挂在那儿。兜兰根茎和叶片曼妙地攀上木梁,花瓣幽垂,如飘带般悬在书架上方,俨然变成气生植物模样,原来在兜兰和木梁之间,存在着种伙伴关系。突然释怀,想起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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