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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命名之道(2 / 27)

做最坏打算,想象事情到底会糟糕到什地步。黑夜让切卸下伪装,犹如在纯白雪地上,无处遁形。日光下万物对大地装饰,生机盎然春意,在黑夜中全部被遮蔽得严严实实,只剩下最纯粹土地和天气可以感受。这时,你才可以看清,躲在东安格利亚农业背后权力獠牙。昏暗路灯下,小路仿佛融进黑夜,边界已模糊不清。两千年前遗留至今树篱和沟渠,现在看来,不过是农田旁不起眼装饰。为数不多几块林地用来散养雉鸡,从外观上看,与专门饲养某种猎鸟密集式现代养殖场并没有什区别。只不过雉鸡场矮棚里安装24小时照明系统,昏黄灯光能强迫鸡群不睡觉,更容易养肥。

有时,还能瞥见夜行动物踪迹:几只春蛾,只晚归山鹬,还有伏翼蝙蝠和长耳蝙蝠。当光线恰好暗到它们愿意出动,又恰好亮到足以让看清时,见过它们从窗外闪而过身影。夜晚,在梅利斯公地,发现只姬鹬正蹲伏在鼹鼠洞口,像只老鼠样,保持着高度警惕。原以为那是只云雀,直到它悄无声息地飞进暮色之中,飞向它在北极筑巢地。们都是航船,在黑夜中相遇,又彼此擦肩而过。

可是,如今四月黄昏,与以往经历以及童年记忆有些不同,似乎有什东西缺失。蚊虫数量越来越少,黑顶林莺歌声也越来越小。最令痛心是,仓鸮不见。听说,有人在河谷西边见过只。可近半年以来,方圆30公里范围内,只仓鸮影子都没见过。大约从50年前起,仓135鸮是整个英格兰各个教区守护神,夜晚,是它们驻守着茫茫牧场。在儿时,有对仓鸮在离家不到300米谷仓里安家,它们活动范围与们这帮孩子势力范围几乎刚好重合:从废弃庄园瓦砾堆,到议会大楼爬满常春藤院墙。中间是们滑雪橇坡地,走运话,能直滑到后花园树丛边上。暮色之中,仓鸮飞过杨树林,金灿灿羽翼在黄绿色林中穿梭,此情此景是为数不多记忆犹新童年往事。对于现在而言,白面仓鸮不只是道风景,它更是凝望着个生命。那是种坚毅、毫不妥协眼神,仿佛在说:“就是,在地盘,做事情,关你什事?”仓鸮打破人类与自然界限,难怪人们会把它当作守护神。

直以来,鸮形象充满争议。灰林鸮属鸮形目(Strix,在拉丁语中意为“女巫”)。民间流传着不少中世纪时教堂焚鸮巫术传说。而乡下仓鸮(同属鸮形目,两者是近亲)是白女巫,是幸运和延续象征。过去,农民常常把仓鸮尸体钉在谷仓门上,以驱赶恶灵。18世纪,塞尔伯恩村(Selborne)仓鸮曾在教堂屋檐下筑巢。吉尔伯特·怀特注意到,为适应建筑物,仓鸮调整觅食飞行方式,由于“它们起初常常在教堂屋顶上栖息,从砖瓦上起飞需要借助脚力量,于是它们改用嘴来叼老鼠,以便腾出爪子。这样来,从屋檐下向高处飞时,就能用爪子抓住墙上木板”。位在威尔特郡(Wiltshire)朋友告诉怀特:“那里有棵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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