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安闻声转过来,看到何煦瞬间惊得连手里烟也握不住,忙伸手想从萧策手里把人接过来,然而这手在空中停半天都找不到下手搀扶地方。
“还磨蹭什?”
萧策脸色愈发阴沉,语气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紧张和担心,这是他绝不会对这张脸生出情绪,顾卿安听后明显愣愣。
但何煦伤情还是更胜筹,顾卿安找处伤得比较轻地方扶过他,直到走出好远,身后注视目光也没有移开。
走出别墅大门,何煦似乎才蓄起力气,揪住顾卿安衣服艰难呢喃声:“叫栾颂过来…”
萧策微微怔,何煦眼底死水般平静唤回他理智,他蓦地松手,何煦头便又重重垂下去,艰难地咳几声。
“为什不挣扎?”
但凡他再晚会回神,何煦定会被他掐死。萧策这问,不仅是出于后怕,更是不解。
“…没所谓。”何煦微弱地答,嘴角又勾起微笑:“答应钱分不少就行。”
生死攸关时候,这个人心里居然想还是钱。那种无所谓态度,根本就是对活着没有点留恋。这与那个贪生怕死胆小鬼截然不同,他们长得样,却又是完全不同两个人。
眼前世界随着身体抽动而晃动,何煦双手卡在绳扣里,头沉得无法抬起,如果不是被这吊着,连站立恐怕都很困难。
萧策依旧狠厉地扬手挥鞭,血肉甚至可以飞溅到身后白墙上,何煦垂着头感觉自己就像块被挂着烂肉,只能任人处置,除此之外没有丝毫价值。
无力感汹涌而至,萧策骂声还在继续,何煦断断续续地听到:“这都是你应得!”
不知为何会觉得这句话氛围十分熟悉,何煦时恍惚,片刻后附和着呢喃:“对,是应得…”
反正,错永远是他就对。
大门外栾颂等得如热锅上蚂蚁,早就
萧策顿住,半晌抬手解下何煦手腕上绳结,何煦便身子晃跌落下去,不过适时跌进条有力手臂里。
何煦撑着萧策小臂,机械地念叨句“谢谢”,随后拂开萧策搀扶,摸着墙壁点点挨到门口。
奈何身上伤太重,何煦两只手腕被麻绳磨得血肉模糊,连抬手对于现在他来说都是高难度动作。
萧策从后面跟过来,在何煦又要倒下前扶住他,探身拧开房门,沉声唤顾卿安声。
“送他去医院。”
何煦逐渐在眼前浮现出小时候场景,他想要那个印着小狗碗是错,他想要张能伸开腿睡觉床是错,他想要在生日时候听到句“生日快乐”也是错…他想要什都是错,他不配有任何东西。
有时候何煦也会想,也许是自己上辈子坏事做太多,这辈子才会落到这步田地,他不幸也是应该。
但这辈子他又做错什呢…意识逐渐涣散,何煦陷进回忆只感觉身体越来越沉,忽然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窒息感觉将何煦从涣散意识中拉回,他努力地睁眼,萧策血红眼睛近在眼前,只手正死死掐着他脖子,嘴里恶狠狠地说“去死吧”。
何煦整张脸都憋通红,他不做反抗地看着萧策,只能勉强抬起眼皮里看不出丝求生意志,或者说他也没有力气去挣扎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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