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待在屋里……”
“睡觉,对吧?敢打赌
还剩五分钟。两人没再说话。楼下就像开演前后台,鸦雀无声。而楼上这两位正在安静地梳洗,想让自己看上去端庄得体。他们都清楚自己所扮演角色,都想与那些纠缠酒鬼保持距离。
鲍勃基本准备好,他穿上白色外套,系上白色围裙,接着走到镜子前,俯身使劲地梳头——梳头可以缓解压力,还能提神。
镜子里他几乎完美。光洁皮肤,白亮牙齿,刮得干干净净线条紧致脸庞,显得机敏、爽利,还透着种坦诚,梳得很整齐黑色头发,深棕色眼睛,他又退后几步照照——对个懊悔人来说,眼前自己确实让人振作。其实他并不是英国人,美国和爱尔兰血统在他身上表现得很明显,尤其是美国血统。他父亲曾是名美国警察(这也是他最乐于炫耀事),但他从未见过对方,他母亲在他十六岁出海时已经在伦敦去世。他早年在海上度过,在英国被收养,说话有股伦敦腔。现在,他二十五岁,但看上去可能是二十到三十岁之间任何年纪。他是午夜钟声酒馆雇员,所到之处颇受欢迎。
就在鲍勃梳头时,艾拉从自己房间出来,敲他门。他在镜子前应声“进来”,她便进来。她是个相貌平平姑娘,皮肤黑黑,短发,身材瘦削。她单纯,通情达理,品行端正,也不是没有人追求。她用种淡淡讽刺和不置可否职业态度对付酒馆里那些不三不四斜睨逗乐客人,并把这种态度带到日常生活中,在鲍勃面前尤其如此,她爱鲍勃。五个月前,她第次见他时就爱上他。那时鲍勃刚来午夜钟声酒馆上班,请她喝过两次茶,看过次电影。每次,她都鼓起勇气想把友情发展为恋情,但之后却没下文。她发现,自己无法激起他温柔。若是换别人,恐怕会因此而消瘦憔悴,而她由于心态健康且讲求实际,便自觉地控制和转移自己情感,既不消沉也不嫉妒,只是好心待他。她二十七岁左右。
艾拉站在门口,看着他。“怎样,‘鲍勃’?”她调侃地问。
来各种唐突碰撞声,还有暖壶、盆声音,对他而言既像是微妙挑衅,又有点诱惑。他几乎不解她,真,她颇有点神秘,他们之间只会打打趣,只是朋友而已。她这个下午过得很好,去克拉彭看望生病姑妈(她还这贯天真地称呼对方)。
不会儿,她隔着墙叫他,把他名字拉得很长。
“鲍——勃!”
“嗯?”
“几点,鲍勃?”
她叫“鲍勃”这个名字时候音调总是不太样[2],似乎他不是鲍勃,而是直假扮这个身份,并且她很久以前就已经认清这样欺骗行为。这是他们彼此打情骂俏开场白,他也用同样口吻回答。
“怎样,‘艾拉’?”他视线并没有从镜子里移开。
“在梳珍贵‘头发’。”艾拉说。他只顾着自己头发,本身可真无理。
“克拉彭怎样?”他问。
“哦,还好。你呢,下午都干什去?”
“还有五分钟!”
艾拉含糊地应声,接着又传来声碰撞。
“怎啦?”
“没事!”
阵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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