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
就等着你，记住哟。七点左右。要是不忙，就过来跟你聊天。”
“好
……会去。那就晚安
，亲爱。”
“晚安。”
她微笑着，他也冲她笑笑，便离开。
他沿着静谧灯光下宽阔大波特兰街走着。闪闪发光橱窗后面，车灯在黑暗中时隐时现。已经快
点。今晚真是棒极。
“喏，你现在去哪儿？”她问。
“呃。想该回家。你要做什
？”
“？哦——想得再逛会儿……”
“哦……”
“跟你说，陪你走段。”
开始。有人过来请她跳舞。她请求他许可，他表示同意，她便去。他看着她跳舞。他又次跟她跳舞。他回来又点更多酒。又有人过来请她跳舞（这在“环球”明显是常规），他便再次观赏她。
她和其他人跳舞时，他无法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全场最漂亮人。他观察她身体正被另个人搂着，就像他曾经搂着那样，随着音乐摇摆。种所有权嫉妒感促使他几乎在她每次跳到自己附近时都冲她微笑。她每次都给予回应。她显然很受欢迎，他为她感到骄傲。他从没像今晚这开心过。他醉。
现在，切都越发混乱起来。他在桌旁愉快地同她聊天，和她跳舞，又和她聊天。他开始感到眩晕。她带着打趣轻蔑说起她其他客户。他发现自己对这种轻蔑居然感到满意，于是又想点更多酒。两人相处甚欢。突然，阵奇怪沉默，她用种别样眼神看着他。
“你真没有女朋友吗？”她问。
他看着她——在某个奇怪和兴奋瞬间——回答：
他两英镑还剩下七个先令。随随便便个晚上就花这多钱，实在说不过去。哪怕她是个哈比[11]，也很难从他身上榨取更多。
他意识到她从未对自己表示过感谢。他想她暗示过。某瞬间，他在幻想中看到自己错失夜晚——怀着他远大理想（还有分文未动两英镑），独自静静地看着电影，这个画面令他萌生丝悔意，但随即被抛到九霄云外。偶尔点荒唐，常为智者津津乐道。
那她呢？明天要见她……这种奇怪关系是什呢？她自己又是怎看呢？
所
她挽起他胳膊，陪他走过苏豪区[10]，直走到牛津街。他们兴致很高，欢快地聊个不停，气氛很是友好。
“呃——下次什时候能见你？”走到分手地方，他拉起她手。
“呃——告诉你吧。哪天晚上去看你。明天去。”
“你会吗？”
“是，会。七点左右会到。对。七点左右。”
“没有，”他说，“说过，没有……”
“真话？”
“是。真话。怎？”
“哦——只是好奇。”她把烟头扔进盘子，“来吧。咱们跳这支舞。这是最后首曲子。”
他们进舞池。正如她所说，这确是最后支曲子，乐队演奏得飞快，结尾有点像吉格舞曲。接着，乐队又演奏整半段《天佑国王》。此曲让整个“环球”沉浸在效忠祖国（即便不能说是效忠王室）气氛中——男士们赫然立正站好，女士们则面无表情脸崇敬——但只持续这段音乐时间。几分钟后，大家便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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