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刻。
鲍勃很平静。他坐在箱子上,平静地在钟下面等她。
在种异常不安和具有攻击性氛围中,他是最心平气和、最逆来顺受人。引擎咝咝地喷着气,敞篷车厢向前开动,回声响起来。行李被贴上标签,信号灯改变,汽笛声响起,人们被要求靠边。但是鲍勃很平静。他还有个星期假期来行动,不想操之过急,也不想做出任何愚蠢行为。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构思着自己心中剧本。
詹妮没有来。最后,他站起身,拉着箱子去存包处,拿到张取包用小纸片,便去快餐厅。他点杯双份威士忌,意图很明显。他夸张地饮而尽,然后夸张地又点杯。他暂时可以戏剧化地看待自己。或许,他几乎感到快活。
[27]圣诞拉炮(Christmascracker)是英国人过圣诞节传统习俗。拉炮是用硬纸板做纸筒,外面裹着鲜艳彩纸,两端拧紧。拉炮里会有个爆竹,当两个人拉动拉炮两端时,拉炮里两条浸渍纸就会发生摩擦,发出“嘣”响声。拉炮里会装有纸做皇冠、写在纸上名言或笑话,还会有些小礼物。
子),在充满圣诞气氛喧闹酒馆里谈笑风生。她只有项罪过:她不漂亮。可她有着所有那些令人心碎渴望,在她慈爱地笑着回应男人们假意奉承时,你能看到这些渴望就在那儿,在她迷人脸上——她永远如母亲般慈爱,又永远两手空空……
那天晚上,他睡得很平静。
第二天早上,他迫不及待,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吗。这是他假期第天,他不用干活。他几乎吃不下午饭,漫无目地在街上走来走去。
可是五点钟终于到,他收拾好行李,便从午夜钟声酒馆出发,没有被人看见。
暮色中,他坐在辆双层巴士上层,向维多利亚车站驶去。
伦敦!现在是五点半,他很熟悉黄昏时分伦敦。这是这座城市熠熠生辉时候——灯亮起来——人们往家走——休闲时光刚刚开始——这个时候,通常情况下,詹妮和她那些诚实但是放纵同伴会在暮色中凌乱房间里穿戴整齐,然后光彩照人地下楼来到灯火通明西区……
他很高兴自己没有出发得太早。他只会比约定时间提前刻钟到,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免受煎熬。她有可能不会露面。但他认为她会。他还认为(老天保佑)她会早到。他花惊人大笔钱,这次她应该不会让他失望。
他到维多利亚车站,拎着箱子,径直走到钟下面。她不在。她没有理由在。
六点。她有权利迟到——女人有迟到权利。她以前也迟到过——很多次。
六点零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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