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动机比戏剧化更危险,也没有哪种狂野比有意为之更徒劳。鲍勃构想着自己任务就是喝得酩酊大醉,做点疯狂事。他本身并无强烈愿望想要这做:他只是把自己客观化处理成个受伤、糟糕角色,服从戏剧情节明确要求。流行小说中人物行为动机——人们易受富有诗意先例影响——就是主角们将来有天能够得到应有重视。鲍勃之所以决定喝到酩酊大醉、疯狂把,就是因为他相信自己将要达到某种模糊伟岸和重要地位,挽回并强化自己形象——让自己和整个世界都刮目相看。他彻底忘记个事实:在故意喝到酩酊大醉和疯狂行事过程中,他确实有可能会喝得酩酊大醉,并且真做出疯狂事来。
巫术时代当然还没有结束,因为威士忌里有中世纪人还没发现那种能够控制人魔鬼,花上几个先令,你就会买到能让人极度疯狂药水。没有哪个在自己那间软壁病房[28]里捶墙无可救药疯子,会比个喝差不多打威士忌、被从酒馆里赶出来男人更加清醒热切地对自己言论真实性深信不疑。二者身上都有种特质:他们都感到同样陶醉和灵感大发,仿佛着魔——他们都是预言家,这是别人做不到。他们疯狂地对世界无信仰表示怀疑。狂热分子会说,这不是狂热;正如醉汉会说:没醉。而们都知道,他们可能是对。但是,在这个平淡无奇世界上,他们都被关起来。
鲍勃后来几乎不记得那天晚上都发生什,只记得断断续续几个画面。他记得自己喝四杯双份威士忌,从维多利亚车站出来,上辆去皮卡迪利巴士。他记得到骑士桥那里(因为巴士是往那个方向开,跟他轻率推测不样),进家酒馆,又喝两杯。
他记得这时候是八点钟,后面他只记得九点时候到皮卡迪利爱尔兰酒馆,跟个下流小个子犹太人聊天,这人也醉得摇摇晃晃,但是坚定地信奉上帝……下流小个子犹太人说,可以用数学原理证明上帝存在。鲍勃说不能。下流小个子犹太人说,哦,可以。鲍勃让他证明看看。下流小个子犹太人挺直身子,严肃地看着鲍勃。他问,二加二等于几?鲍勃说,四,或者至少他小时候是四。下流小个子犹太人说,喏,这就行啦。鲍勃问,怎就行啦?下流小个子犹太人说,就这样就行。怎就行啦?鲍勃又问。下流小个子犹太人无比耐心地重新开始。二加二是不是等于四?是。喏,鲍勃在争论什?鲍勃也不知道,于是他们又喝杯。
在这之后,鲍勃记忆又是段空白,他下段记忆是摇摇晃晃地走在沙夫茨伯里大道上找詹妮,但是没找到……
在这之后,整个世界直不停地在鲍勃面前打转。他记得在王宫附近又喝杯——在那儿还打碎个杯子——他被要求往募捐箱里投六便士,作为打碎杯子赔偿——他出来时候立刻有两个妓女上来搭讪,是最让人生厌那种,她们把他拉到“环球”。
他记得她们俩把他挤在中间,隔着他说话,对他很是番宠溺,然后问他动机是否高贵(从她们自己角度)。他记得自己根本毫无动机,但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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