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自己还没有罪大恶极到应该落得这个下场,必须得抽点烟。但他没有枚六便士硬币能投进贩卖机里。可以找警察换零钱吗?为什不直接打车回午夜钟声酒馆?不行,他得把自己弄得像样点,否则无法面对他们。他必须得抽点烟。
他进考文垂街角餐厅。楼有些人正在吃早餐——要是夜里熬到现在残兵败将,就像他自己,要是幸运早起人儿。他闻到培根香味,酒精所导致可怕虚假饥饿感席卷他全身。
他点份鸡蛋加培根,还有咖啡。可他吃不下去。这些共花他先令五便士。热乎乎咖啡让他只想睡觉,几乎睁
…扇窗户被打开,发出尖厉摩擦声……有人开始掸块地毯……睡觉人当中有个醒,捶捶枕头,然后又贪婪地继续睡去……白天到。
现在怎办?他想,他可以去午夜钟声酒馆。他们始终会欢迎他。艾拉,老板,老板娘。他们始终是那善良、那热情,而他却背信弃义。他藏着内心渴望,过着秘密生活,曾经想欺骗他们——但他们会重新接受他。他得让老板给他预支点钱。不用怀疑,他肯定能得到。如果可以话,他愿意立刻就开始上班。
他怎跟他们说呢——怎解释自己突然回来?他得说得接近事实。这个念头让他感到宽慰。他非常需要坦白。“恐怕,最近结交个坏人。”他会这说,然后他们会原谅并且理解他。
他头动不动,凝望着黎明,这些思绪从他脑海中飘过……最后,他坐直身子,看看自己左边那张床。那个卖报纸小个子静静地睡着。卖报纸小个子床上盖着他那件厚重但是已经磨破长大衣、外套和裤子——好让自己暖和点……鲍勃去找自己衣服——发现它们也以同样方式盖在自己床上。昨晚定是对方帮他盖。他完全不记得。这里有种浓烈粗糙柔情。
他在枕头下面发现普鲁内拉给他五个先令找回零钱……为防止被偷,放在他枕头下面——他又帮他把。他想谢谢这个小个子男人,但又不想吵醒他。
他必须得离开这儿。
他头晕得很。他下床哆哆嗦嗦地穿衣服,发现自己仍然穿着衬衣,戴着衣领和领带。这让他很高兴,他很快便穿好。
街上比他预想要黑,而且非常冷。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知道在苏豪区,不过很快就找到老康普顿街。他路过那家小咖啡吧,就是他认为自己被偷地方,看到已经关门。他走上沙夫茨伯里大道,向里昂街角餐厅走去,或许在那儿能吃点早饭。
街上金光闪闪,空荡荡。金光闪闪是因为落下来雨水,空荡荡则因为几辆出租车、两个警察还有偶尔出现个路人而显得更加明显,而非相反。
他数数普鲁内拉给他钱。还有整整四先令两便士。他得花得仔细点。还不能回午夜钟声酒馆,得等他梳洗干净,把自己弄得像样点才行——得等他喝过两杯以后——等他恢复正常才行。酒馆都得到十点才开门,现在是七点,还得等四小时,他得省点钱来买酒。他可以在午餐时分回午夜钟声酒馆。但是他得喝点酒,现在他头晕目眩,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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