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终于响起汽笛声,萨拉攥紧妹妹手——有人来帮助她们父亲。可当救护车双层门打开时,眼前幕却出乎意料。
莉比倒抽口气,只见四个人走下救护车,通体蓝色衣装,让萨拉觉得很像宇航员。是男是女看不出来,更别提他们还戴着护目镜和口罩,套着连领帽。他们还戴着从手延伸到胳膊肘绿色橡胶手套,甚至鞋子都套塑料鞋套。还有围裙,每人衣服外还套着条干净塑料围裙,仿佛这些人是屠夫,要来这里切点肉似。
“他们要对他做什?”莉比问。
“他们会帮他。”萨拉嘴上这说,心里却不确定。父亲恐惧突然在她脑海里绽开,猛然
没有祖母可以打电话求助,姨母也不行,亲朋好友没个会知道该怎做。直以来,只有他们三人在这栋房子里起生活。而现在,可以说只剩两人。
最后,问题回到水上头。父亲身体需要水,不是吗?可她们没办法给他水。
最后打电话呼救是萨拉,她撒不得不撒谎。她说她来自明尼苏达,正住在自己祖母家。她告诉应急车辆调度员,她父亲住在自己房子里,他可能病,得那个沉睡病。她问能不能派人去检查下他情况。
不久后,萨拉和莉比坐在马路边小山丘上树林里,膝盖紧紧蜷到胸口,看着自家房子,仿佛她们只是坐在干燥泥地上邻家女孩,正在边捡松果边等待。萨拉看到自家屋子在邻居眼中样子:窗户封得死死,雨水沟锈迹斑斑。
“那又如何,才不在意他们怎看呢。”莉比在傍晚阳光下眯着眼说。
免丧失,些突如其来崩坏,仿佛以往那些忧心忡忡、彻夜难眠夜晚都是这件事彩排。
床上父亲看起来平静而年轻,或比以往年轻。他前额像被单样光滑。他这闭着眼睛躺下身子休息样子真是少见。
萨拉注意到,父亲眼皮在颤动。
她想知道父亲在做什梦。梦见灾难,还是没有?梦见不同生活,还是原本日常?
当萨拉和莉比拉开父亲身上被子时,尿味飘出来。
湖面上吹来阵风。在屋里待这多天,她们没想到外头这冷。
空中飘来松脂清香,昆虫嗡嗡声,邻居家孩子哭声。母亲正抱着孩子在门廊上来回踱步。她脸凑近孩子脸颊,嘴巴在动,像是在唱歌。
“从没见过这小婴儿。”莉比说。
小婴儿脸蛋红扑扑,眯着眼睛,裹在白色针织毯中。
在离开房子前,两人将所有猫赶进地下室锁好,开着前门,好让救援者进屋。她们计划只延续到几个小时后。她们会先在外头藏阵子。明天是片黑暗,后天是片空白。
“觉得们得打电话找人帮忙。”萨拉说,“比如911。”
“不行,他不希望这样。”莉比说。
确如此,两人都知道父亲会怎说:警察就是帮满口谎言家伙,医生过来就是为钱,整个社会体制都在控制之下,与他们对着干。
“他们还会把们带走。”莉比说,“们会被收养到不同人家,再也看不到对方。”
这些设想是父亲灌输给她们。他警告过她们好多次,被社会工作者带走会有怎样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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