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疫封锁线解除年后,纳撒尼尔最后次离家。
他给女儿写最后封邮件很简短。他在邮件中写道,他要去为亨利找种疗法,疗法仍处于实验阶段,但希望很大。他还说,不能将未经证实与不可能相混淆。
他带着亨利办完手续离开养老院。他们驾车去机场,乘飞机从洛杉矶飞到墨西哥城,最终抵达更南边座小城。那儿有位麻醉师承诺,他能用药物让人进入与圣洛拉病毒发作时同样梦乡。
根针头插入亨利血管,另根插入纳撒尼尔血管。药物注入时,他抓住亨利手。还没到分钟,他们就扛不住困意,睡着。
如今他们仍肩并肩躺在墨西哥群山间个诊所中,由护士照顾。他们心脏在跳动,肺在呼吸,而望着这个世界双眼闭上。
分辨现实和梦境。
她身上仍存有笼统晦涩感:思维缓慢,记忆混乱。
“在沉睡这久后,这样正常吗?”她母亲问。
尽管她母亲、父亲和兄弟都得沉睡病,可没人睡得像她那久,也没人记得那逼真而现实梦。专家仍无法解释沉睡病生理机制和该病对丽贝卡大脑影响。
她父母说,现在最重要是感激。想想他人,想想逝者。她父亲说:“凡事谢恩,因为这是神在基督耶稣那里向你们所定旨意。”[1]
他们俩现在正起待在某个地方,或在房屋后头树林里,林间树同三十年前样枝繁叶茂;或在后门廊旧椅子中,共饮亨利最爱爱尔兰威士忌,该酒如今已停产。谁能说并非如此呢?谁能说他们没有梦见个更美好世界呢?
大学再次开学,课程重新开始。小桶又开始在兄弟会活动屋前头斜坡上滚动。
但要过好几年,这所学校录取率才会回升到先前水平。人群中流传着让圣洛拉镇更名请愿。
病毒不仅仍活在国家四级实验室中,还附着于圣洛拉空荡荡房屋、走失宠物、无人打理花园、先前弃置在超市和教堂停
在那之后,丽贝卡没和任何人保持联系,包括塞勒。们是多擅长从宁愿永不相见事物上移开目光啊。
未婚先孕——她从没料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而她父母竟然对此不置词,反正她是不记得他们有过任何负面言论。他们说这是上帝礼物。这个女孩,你女儿,是件礼物,无关乎她是怎来。他们就此打住,没有多加追问。这件在她看来可耻到能让家里天翻地覆事,她所担心切后果,就这从她脑中淡去。
可种感觉仍在持续:那些片段在消失。她医生说,大脑很神秘,它需要时间来恢复。她母亲说,你会慢慢好起来,们会经历些糟糕事,但们终归会挺过去。
有些想法丽贝卡直藏在心底,谁敢肯定地说那场人生是场梦,而这场不是呢?她能靠什东西来证实,在这儿时光——女儿躺在她大腿上,甜甜地看着她,那小脸颊,那小乳牙——不是她在年老时做场奇异美梦呢?
但有些事很简单:她抱起自己女儿,就像很久以前抱起自己儿子样。她对女儿唱曾给儿子唱过歌。她同样疯狂地爱着女儿,或者更甚。也许这回,失去另人让她更加爱意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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