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伤心难过。”顾勉接话。
“嗯。”谢如溪阖上眼，唇紧紧抿住，“而且，
觉得很自责。”
顾勉指关节微曲，摩挲虎口，“自责什
？”
谢如溪不说话
。
过会儿，他说。
谢如溪翻个身，到底从被子里出来。
他靠着床头，头挨住枕头，手臂抱着双膝。
“那个骗婚
男人，不是因为他喜欢男人，才这可恶。”顾勉说。
“是他本身是个人渣，所以才这可恶，让人唾弃。”
“老
辈人观念难免会陈旧，对些不符合世俗事情，接受度低。”
“哦。”顾勉没有勉强对方接受自己意见，缓步走向声源处。
因为木屋单人房不够，他们住是双床房。
顾勉坐到自己那张床，堪堪边缘，长腿伸直，随意地搭在床头柜。
对面是谢如溪床，被子鼓起小包，看起来盖得严实，没有丝空隙。
“不闷吗？”顾勉问。
几分钟后，他跟着谢如溪踏过木板，离开大堂。
……
叩叩叩——
“如溪哥，可以进来吗？”顾勉敲门问道。
没有得到回应，里面好像并没有人。
他得做出决定。
寂静沉默在房间内蔓延，窗台玻璃猝然震动，被狂风击打着，发出骇人声响。
嘀嗒嘀嗒——是外面雨大。
有那瞬间，顾勉看到
—”顾勉犹豫下，在桌底轻轻握住对方手。
他掌心手发抖，触感凉得可怕。
像握块冒着寒气冰，快要将人冻伤。
“们先回房间吧。”顾勉下巴凑近，耳语，“别……”
嗒——极轻微声响。
“小勉，不想你走上同性恋这条道路。”
顾勉扯扯嘴角，“因为那番话？”
“如溪哥，并不在意。”他几乎不听外面声音，只走自己想走路。
谢如溪喟叹声：“可是……在意啊。”
趁切都还没开始，趁现在还来得及。
“那个大爷这讨厌同性恋，除自身观念外，还有对那个骗婚男有恶感，说出话自然难听。”
“你不用把这些话放心里，萍水相逢又不相干人，以后都未必有机会见，你没必要去在意。”
谢如溪慢慢抬起头，屋内光很暗，但并非完全不可视物。
坐在他对面人，看不清脸，轮廓模糊，但说话不疾不徐，声音平稳冷静，叫人不由自主地去信服。
“……”谢如溪低声说，“知道你意思，但……”
“……”
“如溪哥是想成为世界上第个因为自己而闷死人吗？”
“……”谢如溪蜷缩在黑暗里，呼吸清晰可闻。
他不吭声，好会儿，才瓮声瓮气地唤道：“小勉，你说话真不好听。”
顾勉爽快道歉，“对不起，说错话。”
顾勉不着急敲第二次，耐心等待。
“……你……进来吧。”房内声音很轻，还有点模糊。
顾勉用钥匙开门。
“不开灯吗？”他问，“人处在黑暗里，心情会更难过。”
“不开。”谢如溪闷闷地出声。
顾勉手猛地撞到桌椅。
——他被谢如溪甩开手。
谢如溪神色惶然，局促地看眼，嘴唇嗫嚅。
最终，他僵住身体，站起身，背影仓皇地上楼层。
顾勉望着对方离去背影，沉默地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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