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如果真有神明，
祈求重生后
种种皆能如所愿。
他脑海里掠过诸多片段，哥哥临死前释然，芽芽姐在遗照上淡淡笑容，以及……
‘如溪哥。’顾勉在心里唤道。
也愿你所想，皆得偿所愿。
顾勉吐出
口气，睁开眼，准备起身。
“哦，好吧。”小孩似懂非懂。
“来，你等下进去，学妈妈动作，先跪在垫子上，双手合十，磕三个头，然后起来把小红包投进功德箱，明白
吗？”
“明白。”小孩睁着大眼睛，“那能许什
愿望？”
“什愿望都能许哦，只要你认真地和菩萨说，她会听见。”
小孩若有所思地点头，抓抓头发，小声嘀咕：“但上星期已经把愿望许完啊……现在没什愿望。”
上辈子他不信神佛，不信命运，纯粹唯物主义者，但重生后，他忽然意识到——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大抵是有几分可信。
谢如溪笑笑，“那就都去拜遍。”
……
不同庙宇之间走廊，伴湖种花，奇石磷峋，脚影重叠，总有几分嘈杂。
原来他哭啊。
谢如溪嘴角弧度压几分，又努力上扬。
他唇瓣翕动，想说什，但无法发出声音。
最后，他摇摇头，握住顾勉手。
顾勉指骨微微用力，凭口型判断出那句话。
他想很多，不知道和他们说什，最终只在心里念道：叔叔、阿姨，无论如何，会好好照顾他。
耳边是若有似无诵经声，檀香气息浸染全身，不知时间流逝。
“咚——咚——咚——”
顾勉听到钟杵在敲击梵钟，每下规律而悠长，声音蹿过耳膜，轻微震动着。
谢如溪指尖轻颤，慢慢睁开眼，如梦初醒。
谢如溪还在跪着，神情专注，眉眼肃穆。
顾勉让开个拜垫，在旁边等待。
排在他后面小朋友有点眼熟，顾勉想想，是刚才在殿外说“生日许愿”小孩。
对方晃着身子上前，看周围圈，有模有样地跪下来，双手
……
进到殿内，外面喧哗好似隔绝般，大家默契地缄口。
佛像庄严肃穆，镀以金身，于高台之上，俯瞰众生悲苦，眉间怜悯慈祥。
每座殿堂总有长跪不起人，他们以最虔诚姿态，瞳孔映着黄灿灿烛火，额头抵地，三叩九拜，嘴里念念有词，唯恐心不诚，愿不达。
顾勉仰头看会儿，慢慢跪下来，阖目祈愿。
大人窃窃私语，孩童无所顾忌，声音清脆嘹亮。
“妈妈，为什要拜佛？”
“拜佛就可以许愿啊。”
“许愿？就像上星期生日那样，对着蛋糕许愿吗？”
“唔……差不多。但这个不太样。”
‘没哭，只是在流眼泪。’-
出往生塔，另条大道人流逐渐增多。
“小勉有想求吗？”谢如溪视线落在铺得平整路面，“救苦难、祈健康、求财运、证姻缘、得寿命……”
顾勉沉吟，“健康吧。”
“或者都去拜遍？”
他又叩拜，缓缓起身，膝盖抖抖。
顾勉扶他把。
谢如溪抬眼，朝顾勉微笑，低低说道：“们走吧。”
顾勉沉默，开口：“别哭。”
谢如溪怔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抬手，指腹沾染点点湿意。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