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看自己衣服,沉默半晌,缓声说:“没错,你说得有道理。”
王飞宏嘿嘿笑,“那你先去包扎伤口,然后擦擦身,换件衣服什,如溪这边守着,你别着急,稍有异动,立马致电!”
顾勉点头,“好,那辛苦你,很快回来。”
王飞宏摆手,“嘿,多大点事儿,去吧。”
“嗯。”-
王飞宏天马行空地乱想,脑洞大过黑洞,自己个人嘀嘀咕咕地说话。
他抬头,正想和顾勉搭话,猛地惊叫,“哎呀,顾勉!你这绷带都滴血!是不是下车追架子跑太快,扯到伤口,又崩?!”
“快快快,你赶紧重新包扎!!”他皱着眉,不敢耽搁,见顾勉还是雕塑似守在门口,劝道,“知道你担心如溪,可你光看着也没用,身体恢复休整得要时间,医生都说没事,最后肯定没事。”
顾勉面色毫无波动,看起来不为所动。
王飞宏咬咬牙,“不是,你现在这邋遢、狼狈,万如溪晚上就醒,见你这个样子——”
难过。
但那种感觉和现在相比,又有极大不同。
比起单纯难过,还混杂着诸多浓烈情绪,悲伤、惶恐、痛楚、后怕、揪心……个中滋味难以准确描述,远比轻飘飘句“有点难过”,来得剧烈、深刻,深入骨髓。
顾勉用力按按眉心,指骨微颤。
他心脏有点发闷,细密疼痛蔓延,意识慢慢分离体魄,像坠入逼仄晦暗深海,每次用尽全力攫取稀薄氧气,却仍渐渐失去赖以生存气力。
谢如溪觉得自己被困在黑漆漆沼泽里,眼睛不可视物,全身无法动弹,连骨头都在喀
他乱扯通,“太破坏他心目中完美男友样子。”
顾勉撩起眼皮,瞥过去,慢吞吞地问:“完美、男友?”
王飞宏煞有介事地点头,“没错,如溪经常说你是完美男友典范,不仅有独特灵魂能在茫茫俗世里脱颖而出,还有无可比拟英俊外表能在人群里鹤立鸡群,内外,互相成就,谁也离不开谁,你肯定不想如溪醒过来,发现自己男朋友变成人猿泰山吧?”
他越说越激动,“这看,哎呦,不得,心神俱碎。这样形象你,从此以后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灭’印象,很难不保证以后你们生活,如果遇到什问题,本来能靠英俊脸蛋解决,谁想到、呃,反正就那意思,你懂吧?”
顾勉:“……”他诡异地get到其中意思。
“顾勉!”王飞宏喘着气跑过来,额角布满汗意,“如溪怎样?”
他在十二楼下来,刚刚和落水两个小孩家长打完交道,急急忙忙跑下来,想解谢如溪情况。
顾勉回神,扭动僵硬脖子,哑声说:“医生说没伤到要害处,很快能醒过来。”
王飞宏长舒口气,瘫坐在冰凉椅子上,双手合十,连声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他抹把汗,嘴巴继续叨叨,“唉,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碰上事够衰,连这种离奇‘树砸人’、几乎零概率事件也会发生。这树好端端,怎还能自己倒呢?既没被雷劈,也不是啥大台风,总不能是这树被虫蛀空心,漫溢洪水渗进芯里,它承受不住就z.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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