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告诉她,在这无拘无
想以曾经书写爱笔触来书写疲惫。像爱样,疲惫既依赖语言,又让语言显得捉襟见肘;像爱样,无论你多少次宣称自己即将为之献身,疲惫并不会真杀死你。
疲惫不同于死亡,它没有情节,没有读者。疲惫平淡无奇,不需要什过人天赋,在实践中它m;主而平等,没什仰慕者。从这个层面上看,它有些类似实验文学。
本不疲惫,而从有天起变得疲惫不堪。生病,治疗遗留副作用耗尽精力。被推向枯竭尽头,随即又被拖到比尽头更远之处。康复后,被丢弃在那个叫作“可能再也不会好”地方,步步沉向疲惫腹地。当你再也不能自修复时,切又将怎样?被耗尽不同于死亡——它意味着除被消耗,能顾得上事所剩无几。
疲惫是历史在个又个身体中实现高潮。倘若疲惫正在变得流行,那恐怕是因为,这种昔日专属无产阶级感受如今正在无产化普罗大众之间传播开来。
疲惫不堪之人总在努力,即便她们不愿如此,即便她们疲惫得已无法将努力称为努力,甚至无法在脑海中这般去想。疲惫不堪之人努力像是燃料,供那最初摧毁过她们庞大机器遍遍反复将她们碾压。生活并非定要幸福才让人觉得漫长。
人们凭借努力,携身体游历种种艰难尝试,以寻找那些尝试尽头。你实在做不到,但不得不做到。而后你便会做到。先来次深呼吸,接着取得个成就,然后进行系列尝试,得到次失败或是场小憩或是个错误决定,所有这切都是对于尝试种尝试,如同吃下份高蛋白午后零食,接着用自己存在演绎出存在尽头。
疲惫不堪之人往往颇具可塑性且善于适应。因为已被折磨得精疲力竭,她们更容易弯腰屈服,甚至会比现实所需屈服得更多。她们生活流动而易变,如同潭水,有缚着石块尸体坠入其中,或是有船只沉没,抑或是有海豚游出水面。
疲惫不堪之人有种渴望:能够不再疲惫。她们守着这个渴望,渴求自己不再疲惫,好能重获许许多多别渴望。她们渴求自己不再疲惫,好能渴望些别什,能渴望她们真正渴望,也就是可以不再疲惫,好让身体重获爱、艺术和愉悦可能,不带悔恨地思考可能,有所成就可能,或是任它什——只要能超越那苦苦尝试也没能达到勉强及格便好。
当过度疲惫使得们无法渴望其他时,剩下这份对于不再疲惫渴望其实已不能算是们真实渴望。疲惫不堪之人以为这渴望来自内心,但其实它来自外界,来自早于她们而存在世事,来自异于她们自身之物指使安排。
而精力及其匮乏并不抽象;被折磨得精疲力竭以至于无法再去渴望除不再疲惫之外任何事,也并不抽象;就算有再多条命也永远没有足够精力去做个人哪怕生本可以做事,更是相当实际,毫不抽象。疲惫不堪之人之所以疲惫不堪,是因为她们靠出卖自己生命中时间换得此生幸存,接着她们用尚未出卖那些时间去为出卖余下生命做好准备,而后再用剩下时间为她们所爱之人生命做同样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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