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想起方才张三石提到袁朗妹子时，说他妹子满脸文身，这倒是对应上
。“打登是什
？”宋慈问道。
“那是
们琼人祖先定下
规矩，女子长到十二岁时，就要用炭灰加香草沤制成文水绣面，否则死后祖先不相认。”
宋慈道：“你是琼人？”
袁朗点点头。
“虽说你妹妹脸上有文身，可时隔这多年还能找到，那也不容易。”
叫什名字？”
“妹妹叫袁晴。”
“听说你是从琼州来？”
“是。”
“你家在琼州何处？”
袁朗极为难得地咧嘴
笑，道：“们琼人崇拜日月，信仰袍隆扣，只有这个妹妹，从小爹娘就教，要像袍隆扣那样做个顶天立地男儿汉，要做妹妹太阳，还在手臂上刺个太阳文身，要把妹妹当作月亮来照顾。可没什本事，没把妹妹照看好，害得她流落外地，受这多年苦。别无所求，只要能找到她，带她回家，受多少累都无妨。”
“袍隆扣是什？”宋慈问道。
“那是们琼人信仰神灵。”
宋慈能理解对日月崇拜，但还是头次听说袍隆扣，便向袁朗询问究竟。袁朗于是说袍隆扣来历，那是琼人传说中创世始祖，说是远古时候，天上有七个太阳和七个月亮，当时天地相距不远，白天时，七个太阳起升上天空，炙烤大地，人们躲进深山洞穴里不敢出来，夜晚时，七个月亮又起出来，月光亮得刺眼，让人难以睡觉，这样日子苦不堪言。后来族人中出个被后世称为袍隆扣英雄，夜之间迸发出惊人神力，以人之力将天空拱高万丈，又冒着酷热拉开弓箭，口气射落六个太阳。族人们纷纷喊道：“留下这最后个太阳吧，世间万物生长离不开它。”从此天上就只剩下个太阳。到夜晚，袍隆扣又引弓搭箭，射下六个月亮，正准备射第七个时，也许是累，他射偏，只射缺月亮角。族人们又喊：“饶它吧，不然夜里就点光亮也没有。”从此月亮就有阴晴圆缺。袍隆扣用七色彩虹做扁担，从海边挑来沙土造山垒岭，又用脚踢出深溪大河，汗水流入刚踢好河道，变成河水奔涌流淌。他怕天空再次下坠，于是伸出巨掌抵住天空，他这只巨掌，化作后来五指山。‘袍隆扣’是琼人土语，‘袍’有祖先之意，‘隆’是大意思，‘扣’则意为力量，袍隆扣三个字合在起，
“琼州有座毗耶山，家在毗耶山下。”
“你妹妹是几时失散？”
“算起来有八年，当年她十二岁，出门去河边洗衣服，再没有回来。”
“时隔这久，你妹妹模样应该早就长变，你还能认出她来？”
“妹妹被拐走那年，刚好到打登年龄，主文婆给她绣面，在她脸上文上泉源纹，那是辈子都洗不掉文身。她脸上有那大片文身，只要看见她，就能认得出来。以前不知她被拐去何处，两年前琼州官府抓到个逃犯，是当年拐走妹妹人，这才审问出妹妹是被卖到临安青楼做奴。来临安找她，找两年，终于把她找着。”袁朗说话声直很低沉，直到提及妹妹被找到，才终于透出丝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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