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贯尴尬笑:“难得有公子这样富贵人,能体会贫道难处。”
“你放心吧,今天不是来为难你。”刘克庄指着宋慈道,“这位是提刑司宋大人,之前在苏堤上,你也是见过。宋大人想知道初五那天,为何苏堤上捞起沉尸后,你人就突然不见?还有你是如何知道亲近女人会有性命之忧?你若还像之前那般说是自己神机妙算算出来,那就只好请你到提刑司走遭。”
四下里别无他人,薛贯不再故弄玄虚,自承算命只是通过察言观色,猜出算命之人心中所求,顺着对方所求往下说,总能说个八九不离十。他说刘克庄亲近女人会出事,那只是危言耸听,想把刘克庄唬住,谁知刘克庄压根不吃这套。至于初五打捞尸体时他为何离开,那是怕刘克庄直纠缠他不放,这才趁机收摊开溜,换个地方,到西湖南岸继续摆摊算命去。
宋慈提起虫娘算命事,问薛贯为何要指引虫娘来太平观寻找月娘。
“贫道不只对那位姑娘这说,对其他算命人都说过这话。”薛贯当日见虫娘衣着华贵,以为是有钱人家千金小姐,所以指引虫娘来太平观寻人,实则想趁机给观里添点香油钱。他接手太平观以来,直想把残破老旧道观修缮新,再扩建几座殿宇,苦于道观香火稀少,实在没有足够钱,这才想尽办法攒钱,甚至不惜扮作游方道士,去山下摆摊算命。
西湖北岸栖霞岭后,密林深处坐落着座太平观。与西湖南岸香火鼎盛净慈报恩寺相比,太平观不但老旧残破,香火更是稀少得可怜,落满枯叶山路上空寂静默,只有零星几个香客。
正月初八早,宋慈和刘克庄来到这里。
“那算命先生说,栖霞岭后有太平观,叫去那里捐上十贯香油钱,就能寻见月娘。”虫娘话言犹在耳,宋慈抬头望眼古旧匾额,拾阶而上,进观门。
兴许是香客稀少缘故,太平观没有道士知客,观内也见不到什道人。宋慈和刘克庄在几间殿宇里寻阵,才找到个十来岁小道士。
“你们这里有姓薛道长吗?”宋慈此行不为请香祈福,只为寻找那个名叫薛贯算命先生。
薛贯把这些如实说,宋慈点点头。早在来太平观之前,他便猜到是这回事,只是不想放
小道士说太平观观主就姓薛,引着宋慈和刘克庄去往偏殿,找到正准备外出观主。观主留着大把胡子,左手拿杆“贯贯,神机妙算”幡子,右手提张收折好小桌,肩上还挎着个包袱,正是薛贯。
薛贯见来人,尤其是刘克庄,长眉锁,以为刘克庄是上门找麻烦来。他让小道士退下,向刘克庄道:“这位公子,贫道测字算卦,有什说什,绝非故意冒犯你。你若还是气不过,贫道只好给你赔礼道歉。还请公子高抬贵手,别再来为难贫道。”
“当你只是个游方术士,不承想竟是观之主。”刘克庄道,“你好好观主不当,为何却去山下算命?”
“世上之人,忧患者多,贫道这不是为替世人消灾解厄、趋利避害吗?”
“看你是道观残破,香油稀少,不得不下山赚些零碎钱,贴补观里吃穿用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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