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㣉不敢多嘴,低头道:“是,爹。”
韩㣉在自家挨训之时,府衙司理狱中,宋慈脖子都快断。
这是十天之内,宋慈第二次入狱。如上次入狱,他仍是安之若素,不见丝毫慌乱,也不见任何担忧。他进牢狱,便躺在干草上,如同躺在习是斋床铺上,闭上双眼,暗自推想起案情。
可这份平静没持续多久,牢门忽然打开,冯禄领着两个狱卒,抬着副重枷进来。冯禄低声道:“宋提刑,对不住……”吩咐两个狱卒给宋慈戴上重枷。那重枷是用干木制成,重达二十八斤,压在脖子上,宋慈连头都抬不起来。
宋慈知道枷锁共分三等,依次为十五斤、二十五斤和二十八斤,最重这类重枷,通常是给死囚戴。冯禄只是个狱吏,他知道这不是冯禄意思。他就这戴着重枷,从早晨至午后,又从午后至傍晚,好几个时辰过去,只觉脖子疼得如要折断般,手腕被长时间套在枷锁中,早已发麻。这期间,他被关在狱中直无人搭理,别说赵师睪和韦应奎,便连狱卒也没来过个,也未送来任何饭食,似乎有意让他饿着肚子饱尝戴枷之苦。
“是……史兄。”
“史宽之?”韩侂胄脸色沉,“他不是史弥远儿子吗?你和他有过节?”
“没有,和史兄亲近得很。”
“原本没人知道虫惜事,让马墨对外泄密,今天又闹这出,这下谁都知道虫惜已死,还知道她死与你有关。这个史宽之,要是自作聪明,要便是没安好心,你以后少与他往来。”
“爹,史兄与义气相连,他不会……”
祠案结,便可以找宋慈算账,随怎做都行。还没去找宋慈算账呢,那宋慈倒好,指使刘克庄和辛铁柱擅闯府上,挖断爹最珍爱枇杷树,还把请缨尸骨挖出来,那是欺负到爹头上。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这才教训他们顿。”
韩侂胄听罢,却不提挖断花木和挖出请缨尸骨事,道:“虫惜当真死?”
韩㣉目光躲闪,低下头。
“如实说。”韩侂胄道。
韩㣉道:“是死……”
就这到入夜时分,狱道中终于响起脚步声,韦应奎带着两个差役来。
韦应奎来
韩侂胄瞪韩㣉眼。
韩㣉扁扁嘴,道:“以后少见他就是。”
“早就说过,北伐在即,你不要再给添乱。”韩侂胄道,“这段时间,没允许,你不准再出门!”
韩㣉接二连三地挨训,心中有气,却也只能忍着,点头应,又问:“那宋慈怎办?”
“宋慈那里,自有处置,轮不到你来管。”
“月娘被逼落水淹死,也有其事?”
“是有这事……”韩㣉抬起头来,“不过这事与马墨他们无关,那晚苏堤上积雪路滑,是那角妓自己不小心掉进水里……”
韩侂胄猛地拍案桌:“群下人,让你惯得无法无天!”
韩㣉很少见韩侂胄对他如此发火,不敢再作解释。
“引人掘尸,毁去血迹,谅你也想不出来。”韩侂胄道,“今日之事,是谁给你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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