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睪却道:“对你而言,或许是不重要,于大宋,这却是莫大耻辱。”顿下又道,“听说赵之杰从熙春楼抓走个名叫袁朗厨役,那袁朗真是杀害虫娘真凶?”
宋慈道:“赵正使既已破案,是不是真凶,等他来,自然便知。”
赵师睪哼声,道:“巳时早已到,那赵之杰怎还不来?”
话音刚落,府衙大门外忽然喧声四起,辆都亭驿马车由十几个
刘克庄嘴上说不陪宋慈,却待在朱氏脚店不肯走,搬来两条长凳拼作床,就在大堂里陪宋慈夜。
这夜两人交替睡觉,轮流看着袁晴房间,夜相安无事。
天亮之后,宋慈凑近房门,透过门缝往里瞧,袁晴还好好地睡在里面。他找来店家,这才亮出提刑干办腰牌,表明自己身份,让店家找人将房门上锁撬开。锁撬开之后,他又吩咐店家做好早饭,送入袁晴房中,让昨晚就没吃饭饿夜袁晴填饱肚子。做完这切后,眼看离巳时不远,宋慈与刘克庄带上袁晴,准备前往府衙。
出朱氏脚店,面对来来往往行人,袁晴又惊又怕,瑟瑟缩缩,不敢迈脚。宋慈和刘克庄只好在朱氏脚店里雇顶小轿,抬着袁晴,朝府衙而去。
抵达府衙时,公堂大门外已是人满为患。金国使团昨晚沿街高喊,赵之杰今早将在府衙破西湖沉尸案事,已是传十十传百,到尽人皆知地步。发生在大宋临安命案,破案不是府衙,也不是提刑司,而是个金国外使,这令许多市井百姓大感好奇,大早便聚集到府衙看热闹。
不仅来众多市井百姓,贵为当朝太师韩侂胄也来,此刻正坐在府衙公堂侧首。他身旁是披坚执锐贴身护卫夏震,以及脸不耐烦却又不得不老老实实站着韩㣉。西湖沉尸案与韩㣉有莫大关联,昨晚赵之杰特地派人前往韩府告知破案事,请韩侂胄和韩㣉今早到府衙旁听此案。赵师睪当堂而坐,时不时望眼府衙大门,再看眼韩侂胄脸色。韦应奎立在下首,感受到公堂上凝重气氛,大气也不敢透口。
韩侂胄瞧见宋慈来,脸色微微沉。他将西湖沉尸案交给宋慈查办,本意是要查实完颜良弼杀人之罪,名正言顺地整治倨傲无礼金国使臣,替皇帝赵扩出口恶气,可到头来破案不是宋慈,而是金国正使赵之杰,反倒让这帮金国使臣大出风头。此事迟早会传入宫里,迟早会传入赵扩耳中,韩侂胄自然高兴不起来。
“见过韩太师。”宋慈上前行礼。
韩侂胄没作任何回应。赵师睪察言观色,板着张肥厚脸,道:“宋提刑,韩太师如此看重你,将这起牵连重大要案交由你查办,你倒好,不用心彻查此案,却去追查其他无关紧要案子,倒让个金国外使先破案。”
宋慈看眼赵师睪,赵师睪身后是堵屏风墙,屏风墙上海浪翻涌,礁石立于其间,岿然不动,可谓气势磅礴,再往上是块“明镜高悬”匾额,黑底金字,庄严肃穆。他微摇头,道:“人命关天案子,最重要是查出真相,使真凶罪有应得,还枉死之人公道。至于案子是谁所破,真相是谁查出,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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