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老太太头发会变得花白,很适合染各种各样发色。”陈娇随口说,“看毕业学生们总会去尝试些新东西,但太年轻漂发容易掉头发,老就没顾虑。”
“老师老也想去漂头发吗?
陈娇感觉自己所接触这些孩子就像是朵朵含苞欲放花,有些花在某个夜晚过去之后便能尽情盛放,吸引无数目光。有些花却早早地被虫给吃掉,茎叶枯萎,再无生机。
还有些花他们染病,只能打开半个花苞,融入不花园,也盛放不多久。
成钰不作声,她依旧低着头发出断断续续抽噎声。
她很清楚自己处境,她压抑,她本人比谁都清楚。那毕竟是个个透不过气夜晚,只能睁着眼流泪,对所谓明天毫无期待。
因为她知道睁眼就是争吵,无休无止,仿佛没有尽头,这种痛苦绵延捆绑在她灵魂每处,会在每个高兴时刻跳出来彰显它存在,耀武扬威,不顾成钰死活。
……
成钰坐在办公室里,这间大办公室空空荡荡,只有陈娇个老师在这儿。
成钰很怕陈娇,她只敢低头看着自己鞋面。
“和你爸爸妈妈谈过,没什结果。”陈娇轻声说。
她努力尝试让自己嗓音更温柔些,但她不是浊那种操纵欲望怪物,她学不会伪装。
迅速跳开,躲开陈娇攻击:“你好过分哦,在关心你诶。”
“带着你关心滚蛋!”陈娇啧声,“关心你袁安卿去!”
“直有在关心他!”浊反驳。
袁安卿走上前扶起陈娇:“有觉得好些吗?”
“稍微正常点,但还是有些不甘心。”陈娇轻抚自己胸口。
“人生很长,而你只走过不到五分之。”陈娇说,“你还没有体会过掌握话语权绝对自由。”
“……老师。”成钰哽咽下,“想跑。”
陈娇点头:“那就跑,跑到个你觉得舒服地方,躺下来好好睡觉,睡醒再去规划自己未来,你未来很长。”
她又想起那则关于成钰新闻,陈娇说:“你想过自己变成老太太是什样吗?”
成钰:“诶?!”
成钰大概早就猜到这样结果:“老师,你不用管。”
不用管吗?陈娇从笔筒里抽出张红笔来,她打开被她收起来那些试卷,开始熟练地检查:“不懂你们喜欢那些东西,那些小明星,他们歌听不惯,也不觉得好听。”
成钰默默抠手。
“还有那些被收上来小说,对你们作文提升毫无帮助。”陈娇边说,边批改试卷,圆珠笔在试卷上划出沙沙声让成钰更为紧张,“但不管这些,因为总觉得你们这大孩子总得找点东西去激励自己,不然就太枯燥太难受。”
“你也是。”陈娇终于抬头,看向成钰,“只是你得自己想想办法,想想办法排遣紧张和压抑。”
袁安卿提醒她:“你情绪本不该这剧烈,只怕是那些欲望想要抢夺你身躯。”
那些欲望不过是拥有死去救世主尸体而已,它们更想要是鲜活肉身。
“那就送回去。”陈娇说。
“回哪儿?”袁安卿问她。
“回学校。”陈娇缓缓呼出口气,“需要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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