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你说什？你问
怎证明自己是机器人，这就证明给你看。
问话
是王三观。他已经站起来，整个身体前倾，简直像是要往台上扑样子，到底还是被身边女人拉住
。毕然没有
丁点儿犹豫，动作就像康妮第次见到他时那样干脆。他熟练地掀开右侧块带着头发头皮，翻过来冲着摄像头说，这是太阳能蓄电池，左边头皮上还有块。
人们惊呼声。随即而来更猛烈、更经久不息掌声和笑声。音乐响起，灯光骤然暗下来。康妮觉得仿佛回到八年前，心跳和时间不知道哪个静止，或者都静止。吴均把拉住她手说，冷静，冷静。
黑暗中，王三观嗓音听起来格外真切：厉害啊！以为最后没法再往上翻，想不到他连道具都准备好。这文本，这表演能力，真是个奇才。
是是是——他女学生赶紧附和——这种人造发垫，网上有卖，稍微改改就能当道具。关键是创意，创意。
着同个圈，像不像自行车场地追逐赛？要是有两条八爪鱼起看，那还能喝点儿酒，打个赌。
哥们儿，你猜到底谁先追上谁，是人先变成机器人呢，还是机器人先变成人？要不咱赌把？谁输谁切条须，做个铁板烧，怎样？
要撒孜然粉。
明明是照烧酱更好。
半条孜然，半条照烧。
很难想象有人能把机器人演得那逼真——尽管也不知道机器人应该是什样子。王三观耸耸肩说，那只能解释为某种信仰。他信仰让他显得既好笑，又动人。
灯光再亮起时，台上人已经换成麦琪。
六
麦琪站在台口，踩着迷幻电子乐节奏走过来。她步态和路线都有点儿乱，而且越走
成交！
刹那间毕然好像把自己劈成两半，化身为两条扭来扭去软体动物，用不同声音模拟它们争论。然而，举手投足之间，他又分明带着那种仿佛被弹簧拉动机械感。整个观众席都看着个人在表演“机器人扮演外星人”，并为此深信不疑。
捶桌子跺地板声音。狠命鼓掌声音。有人嚷这货疯。灯光有两秒钟打到台下，康妮眼看见王三观教授也在鼓掌，几乎高到头顶发际线边缘，沁出闪亮汗珠。康妮没有看到麦琪身影，她应该还在后台。见鬼，康妮想，场子炸成这样，谁能接得住？麦琪腿，怕是已经软吧。
冷静下，冷静下。其实用八爪鱼callback下已经很完美，可是这个机会太难得。在伟大麦琪小姐上台之前，还有最后个问题，得呼吁下。尊敬人类，你们别再争论机器人有没有，或者应该不应该有自意识，好吗？也不知道这个自意识到底是什宝贝，反正你们说们永远都学不会聊天，没有同理心，不会讲故事，没有幽默感，就是因为没有自意识。是不是这样，王三观教授？
怎说呢，觉得好尴尬啊。为配合你们，演得有多辛苦，你们知道吗？得在有或没有之间找到个模棱两可位置，左右摇摆。王教授，不如你给个痛快话，到底们有，还是没有？假装有，或者假装没有，都不难。难是把们悬在中间。没错，薛定谔也不是个厚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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