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鹤不需要旁人为他解围,但徐将军敢当众跟丞相对着干,实在勇气可嘉。
毕竟程放鹤之前劝他跑路,也曾掏心掏肺。
这场戏看得没意思,程放鹤便出列拜,“回禀陛下,那日臣是受人引诱。臣巡查工厂从不关心炉子构造,只这次工厂管事焦大郎卖力讲解炉子,说把手可以控制模具形状,臣才上手试。若汪御史所说属实,臣早就知道此举会炸炉子,自己为何不立即逃走?若非身边随从舍身相救,臣也没命站在这里。”
他话音才落,高琛就绷不住:“胡言乱语!临川侯,你这番话拿得出凭据吗?”
程放鹤眉眼弯弯,不屑道:“你们有人证,本侯也有。那引人炸炉子焦管事如今就在侯府,本侯愿将他送到刑部,真相问便知。”
皇帝原本就和临川侯没什交情,见朝堂上大势已成,便道:“那就查查吧。来人,拿下嫌犯。”
朝会上不经常拿人,但今日不知怎,侍卫们好像随时待命似,听见吩咐便立即冲上殿来。
而嫌犯临川侯刚整理好边袖口,头也不抬地甩袖,宽大衣袂堆在身侧,遮住腰身宽窄,却愈发显得人挺拔俊秀。
“且慢!”
只手臂挡在前头。
“请陛下下旨查问临川侯,究其勾结外族窃国之罪!”
皇帝立刻竖眉,“临川侯窃国?!这、这真假?”
马丞相低声安抚小皇帝,然后清清嗓子道:“汪御史,你所说罪状可有凭据?”
汪岩中气十足:“当日几十名工人都在场,他们亲眼所见。请陛下下旨,着刑部查问人证口供!”
程放鹤记得这个汪岩,原书说他是马翰臣专用喉舌,丞相大人想收拾谁,就把此人拉出来给人贴标签戴高帽。不过,他能把工厂爆炸扯到叛国上头,是程放鹤没想到。
句话浇灭高琛气焰,他脖颈发红,不知是羞是怒,“焦大郎早就跑得没影!们都没抓着,怎会在你手上?!”
“原来高侍郎也在为本案搜寻人证?”程放鹤点到即止,笑意愈深,“当日焦管事百般诱哄,本侯就觉得不对,出事还不先拿他?陛下合该好好
侍卫们眼认出穿着官服锐坚营徐将军。
徐朴原本是读书人,端正行礼道:“依律拿人,得先听过双方说辞。方才汪御史已陈案情,也该听听临川侯说法才是。”
众*员难免讶异,徐朴在朝堂上向来不声不响,也算攀附着马丞相上来,这是要公然破坏丞相计划吗?
“唔,朕倒是忘。临川侯,你可认罪?”皇帝问。
程放鹤懒懒抬眸环视朝堂,见众人目光躲闪,只有高琛狠狠剜徐将军眼。
此时,被弹劾临川侯面色淡淡,随手抚平官服袖口褶皱,“说本侯蓄意为之,勾结外族,证据何在?”
汪岩梗着脖子道:“临川侯时常巡查铸铁厂,岂能不知铁炉结构?若非蓄意,你好端端碰那炉子做什?”
旁看戏高琛插话:“勾结外族这样大事,自然要详查。陛下下旨将临川侯下狱审问、搜查侯府,还能翻不出证据?”
只要临川侯府落在他们手上,就算找不到证据,也能制造出来。
马丞相刻意拖片刻,拖到查问临川侯声音形成边倒态势,他才问:“陛下,您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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