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前几本书帮主角做攻略任务时,跟古人学肉麻说法。
可他程放鹤是个现代人。这不是他惯用表达。
想至此,程放鹤忽地睁眼,干脆利落地运笔,在白纸上留下两个工整端正字——
“爱过。”
直到次日傍晚,窗子再度被敲响,王冬声音传来:“侯爷,徐主事来。”
王冬打开窗,程放鹤向外望去,傍晚天色尚有余亮。
徐朴立在窗边,眉头紧拧,恨恨道:“道侯爷为何时常不来书房,原是被关在这里!季将军怎能如此对待恩人?!”
“车停在府外,这就送侯爷出城。”
程放鹤道:“此事说来话长。劳烦徐主事稍等片刻,本侯写完这封信就出发。”
他曾以为那时,季允真绝望心死,愤怒至极,只想报复。可谁曾料到,季允去夏国初衷,竟是替侯爷找回心爱白月光。
季允是大将军啊,为何要自轻自贱,在他面前如此卑微?
曾经炽烈爱都是骗局,而整个骗局,居然也是场骗局。
难道这切,除任务,就没有什是真实吗?
最后,脑海中画面停在几天前那个夜晚,昏黄烛光映出铺天盖地鲜血,季允用他手背挡住沾满毒液剪刀,大片棕褐色渗入他血肉……
走,他甚至可以直接联系魏清。不过还有个重要原因需要考虑:此行目,是焦山。
焦山之战时,徐朴已是锐坚营副将,再没人比他更熟悉那里。
王冬领命而去,程放鹤想着即将离开生活年多府邸,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季允,便打算给人留封书信。
可是写什呢?
留这封信目,是让季允在自己走后,能放下纠缠痛苦过往,好好做他大将军。
徐朴扫眼那空无字信,“来不及,这会儿城门守卫换班,防守最为松弛。再晚些要宵禁,今日便出不去——侯爷长话短说吧?”
“……好。”
程放鹤闭闭眼,在脑海中画出季允眉目和身形,万千思绪齐涌上,时乱得很。
他将“长话短说”提醒自己好几遍,终于在团乱麻中,看见条逐渐清晰线,点点漫上他心头,愈发不可忽略。
眼前闪过无数字句,比如什“君生未生生君已老”,什“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什“春蚕到死丝方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人要爱得多深刻,多习以为常,才能在生死攸关瞬,做出毫不犹豫选择?
季允当初誓言犹在耳边,他说,他愿为侯爷而死。
——原来不是用于取信于人美言,是真。
程放鹤越想越难过。笔尖蘸墨,再在沉默中干涸。再添水磨墨,蘸饱,再干,再蘸。
他呆呆地盯着面前白纸,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若他是季允,希望心爱侯爷临走之前,告诉自己什?
程放鹤觉得,这是个很难回答问题。
他花天夜时间思考。以前站在渣男临川侯角度,他满脑子都是完成任务,根本无法设身处地地共情季允感受。
现在,他从季允被送到侯府开始,按时间线点点捋出对方经历和心境。
被欺辱多年愤恨,蒙临川侯栽培感激,被侯爷吸引爱慕与纠结,得知“真相”时绝望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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