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千金头发丝都没见到,八卦却传得沸沸扬扬,越说越真,严奚如懒得解释:“皇帝不急,你们太监可真急。”
回身,瞧见等半天人影,豆蔻却远远瞅他们眼,面无表情地进办公室。
俞访云进门时候又被打印机电线绊住,差点栽倒,难得迁怒踢插座脚。他喜欢吃什不好,偏偏喜欢脸壳比墙还厚核桃,门牙嗑出道缝来也怨不得别人。
坐下来,才瞧见自己桌上有整盒杏仁生巧。
严奚如从后面靠近他:“吃糖吗?全都是你。”
俞访云却说:“不太会玉簪记……不然接着唱上次那段前游庵,行吗?”
勉勉强强开口,压低着声音,却是词调皆全:“他笑,富贵荣华不在意,冷淡仕途薄功名。他笑你,行医济世救众生,难救自己脱火坑……”
屋檐下线香袅袅,淅雨成调,游鱼出听。
“笑佯作轻狂态,笑你矫情冷如冰。”这词多应景,严奚如只呷口清茶,却觉失魂落魄,酩酊大醉。
尾音终,最后最后,俞访云又补上句,他不会唱这个调子,只能平直地念出来。严奚如倒在地上,用手臂压紧眼睛。脑海中不能避免情绪此刻逐渐具象化,如同春芽抽枝,新潮复涨,最后相逢于梦中。
,最后只发句:七床抗生素停吗?
对面回:停。
秒回难免让人惊喜,严奚如未经犹豫,拨语音过去:“俞大夫,你给开中药是什?”
“杏苏散,宣燥止咳。”俞访云味味地给他解释,严奚如很爱听他说这些,声音清朗,好像能看见他白皙纤细手指捏起每种药材,放在桌上,“爸说过,治外感如将,兵贵神速,机圆法活,祛邪务尽,善后务细,盖早平日,则人少受日之害。”
“治内伤如相,坐镇从容,神机默运,无功可言,无德可见,而人登寿域。”严奚如接着他说,“严成松也教过。”
俞访云把纸盒推到键盘后面,当没听见。
严奚如又搭话:“前天晚上科室组织看电影,你去吗?”
俞访云冷冰冰摇头:“没去。七床那天高烧,守大半夜。”
“江简是住院总,让他看着就行。”
“七床是程老师家属,那天程老师也
——说是,“不见心上人,似觉风满楼”。
匣子雨落两日,此时方得歇,阳台上积半道水洼。俞访云大早去医院上班,刚出电梯,便见严奚如在护士站招摇,端着盒巧克力,花蝴蝶似飞来又去。
廖思君经过,也蹭到颗巧克力:“你去趟日本娶到老婆?这多人就分盒喜糖,严主任也忒小气点。”
严奚如春风得意:“结婚你礼不都送就想白捞喜糖,想得还挺美。”
“是啊,你什时候和云山千金好事将近,定给你包上年奖金。”
对面听完就笑下,严奚如想,当面定是听不到他这种松弛疏朗笑声。
“你是不是睡不着?”俞访云这都猜到,“睡不着话,可以丘墟下敲敲胆经,或者……”
“或者给唱两句戏,”严奚如忽然为难他。
对面迟疑会儿,问:“唱什?”
严奚如笑:“不如唱段,逼侄赴试。”戏里有老观主逼侄赴考,戏外有他严奚如逼侄开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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