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垣摇摇头。他再不需要听些什,沉默守在这巷尾多久,如今终于什都得到。“活不下去”,只凭
“说到底,是郑长垣直在拉着走。”
严奚如推开点窗户,将风透进来。“不就被人家找上门来说几句难听,你向来最不在乎别人怎说,何必朝他撒气。而且怎样,他也不可能真抛下你。”
陆弛章摇摇头:“但是害怕。”今日姑娘过来夺走他最后块遮羞布,话说得难听,都无足轻重。可振聋发聩是那句,“就算你是个女人,你也配不起他。”
仿佛当头击。
自己可以躲在角落里赖着檐雨滴下来就这过辈子,但郑长垣呢?他从来是天之骄子,从来要行走在灿阳中。
里衣服熨烫排列,整齐得似列行道树,和本人样古板又柔和,甚是矛盾。中间还挂着件簇新白大褂,陆弛章手指划过也没停顿,随手抓件上衣丢过来。
严奚如觉得这衣服忒紧,可能配豆蔻刚好,从最底下能直扣到领上纽扣。于是又想起前夜种种,意马四驰。
陆弛章和郑长垣可能都有些毛病,无心管他们闲事时候,反倒把旁人抓成传话稻草,难得主动倾吐:“今天大概真把他气到,连句气话也不曾给留。”
严奚如心想谦虚,这不是你贯本事。“在路口碰见他,在那灯笼下面壁思过呢。”
“又要过年。”陆弛章扯扯嘴角,却也撑不出个笑容。“大学有年,你们都回家,就和他在寝室里过个两个人年。”
“其实早该面对,只是躲着不去想。早清楚,他要娶妻生子,过正常人日子。”外面灌进阵风,把棉纱都吹起个角,陆弛章不得不捂住这只眼睛。“可同时也清楚得很,要是他离开,活不下去。”
隔墙背阳花都在这阵软风中俯下腰,作妥协之姿。
墙外俞访云此时抬头看眼身边那人。他这回学聪明,偷听要靠着墙,再震惊也不至于把自己绊倒。刚才陆弛章要拉他进房,严奚如计上心头,与豆蔻对视眼。心有灵犀,俞访云哼哧哼哧地跑去找郑长垣回来。
郑长垣始终倚立在窗后,把自己藏得彻底,耐心听到这刻,却也半分不留恋地转身便走。
俞访云追他几步:“这就走吗?”
“有吗?”严奚如摸摸鼻子,他记忆能力起伏不定,没什资格怀念青春。
陆弛章面向侧窗格,只能窥见院里杂花斑斓角。那时候没烟花也没热闹,他们把白茶蜡点在阳台上,燎着盆紫苏叶子,于是万户灯火通明喜气洋洋,只有他们两在传盆扑火。水洒地,裤脚尽湿,好不狼狈,两个人跌坐地上笑着对视,眼仿佛时间都定格。
郑长垣说自己从来记不得他好,可连那天他袖口水渍形状都历历在目。所有切他都记得分毫不差,又何论好坏。
他最好青春都在那眼里。
陆弛章晃着深,伸手想要根烟,手指都碰到才想起对面是严奚如。苦涩笑。“原以为算个看得开人,你们都这说,自己也信,遇到什样事,日子不照样过下去。可今日那女孩来找,突然才发现,什看得开什随遇而安,都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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