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夫缓缓前进,穿过大厅旁边。没有听到声音。握着台球杆拳头微微地颤抖。他步接着步,谨慎地前行。走廊里凉飕飕,没有任何动静。
右边转角处能看到人影。和夫屏住呼吸,向后飞跃步,迅速挥起台球杆,牙根直哆嗦。
转角处出现人影。
是财野。
和夫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
眼下那连串灯火以及岩岸那栋孤零零空屋子。屋里,岩岸身体应该还是像白天所看到那样卧在地上。
不过,像这样眺望着风雪交加夜晚,便觉得今早发生事仿佛不是真,就像是场精心炮制戏言。和夫思绪开始不清,意识也逐渐朦胧。因为疲劳,神经都使用过度吧。这天太过异常,与正常生活相去甚远,所以自己感观都迟钝,眼皮沉重,也不在意风声。黑暗深处那排排灯光依稀可见。灯火融入夜色之中,反射到雪地上,使得光亮越发朦胧。光与暗、灯与影交织在起。无尽黑暗覆盖着整片天空,在地面上无边无际地绵延开来。光亮也融化进这片黑暗之中。
和夫听到什动静,回过神来。他身体反射性地晃下。
不好,不小心就打个盹。和夫咋咋舌,伸手使劲揉着脸。看来是相当疲倦,攥着台球杆掌心汗津津。
刚才好像听到什声音。和夫向下俯瞰,小屋那边却并未发生什事,只是沉寂在片黑暗之中。没有人出现。
财野弯着腰,猛然回过头来看见和夫,惊愕地瞪大双眼。伸出半截手里,有什东西正闪着微弱光。
是菜刀!和夫脸顿失血色,脑袋嗡嗡作响。果然是这个家伙!财野出来方向就是他所在员工房间。他现在打算对谁下手?和夫大脑不停地运转。
财野将菜刀朝向和夫,以示威吓,和夫则依旧
正当和夫以为是错觉时候,他又听到声响。“咕咚”声,像是在移动东西。声音不是从外面传进来,而是在管理栋内发出。紧张感觉让和夫神经兴奋起来。他轻轻地掀开毯子,站起身,重新握起台球杆,全神贯注地侧耳倾听。他缓缓地确认手表上时间:还不到晚上十点。他只打三十分钟瞌睡。
声音第三次传来。“咕咚”——这次和夫听得很清楚。夹杂着风声,声音很清脆。他缓缓地迈开步子,靠近门扉,摸索着将竖在门前台球杆移开,小心翼翼地慢慢打开门。冰冷空气扑面而来。他将感观集中到耳朵,可再也没有听到声音。
和夫双手持杆,蹑手蹑脚地来到楼梯口。黑暗向下方张开大口。他提心吊胆地放下脚,台阶随即咯吱作响。心脏扑通直跳。他深呼吸,重整心情,级级地慢慢下楼。
远处又传来声音。好远,是在建筑物最深处。是游戏室还是大厅呢?走完最后级台阶,和夫在走廊里竖起耳朵。像是来自大厅暗淡灯光在走廊上微微蔓延。喉咙很干涩。想吞口唾液,但是却吞不下去。耳根子里能够听到心脏在悸动,外面则是风声呼啸。
和夫把台球杆高举过头顶,静悄悄地迈着步子。转过拐角,能够直看到走廊最深处。没有人。大厅里,日光灯小灯柱发出黄色光芒,那是暗淡而冷清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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