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女士叉起腰:“啊什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让你帮妈妈干点活怎?”
唐纨难以启齿:“可是……”
昨晚被番狂风,bao雨般折腾,别说提菜篮子,他方才连端杯水都费劲,于是下意识又看向贺准。
始作俑者自觉接过话:“阿姨,还是陪你下去吧。”
谭女士恨铁不成钢地横儿子眼,转头又冲贺准道:“你就惯着他吧。”
迹,作为过来人当然明白是怎回事,当妈心里是五味陈杂,可事已至此,还要她棒打鸳鸳不成?
“唉……”她重重叹口气,垂眸盯着杯子里晃动茶水,片刻后疲惫又沉重道:“……对不起你爸爸,他走得早,怎也想不到你现在居然走你姐老路。”
唐纨把手从贺准掌心抽出来,看着谭女士颤声艰难道:“……”
“算。”谭女士摆摆手,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儿子,双眸隐隐含泪:“对不起就对不起吧,”她吸下鼻子,眼眶红红:“现在也想明白,只要你能过得开心快乐,妈妈死后,自己去向你爸爸赔罪就是。”
这话距离想明白还差十万八千里,但老辈根深蒂固思想本身就受历史环境与客观条件制约,要想彻底打破,并非朝夕事,贺准不做多余且无用尝试,只不动声色地用手轻轻拂着唐纨后背,感受掌心下紧绷身体在渐渐放松。
电梯匀速下行,轿厢内空气流窜带起隐隐风声在耳边呼啸,谭女士盯着不断变幻楼层数字沉默,抵达负层车库,双侧门徐徐开启,她迈步走出,突然顿住身形,扭头对侧后方贺准道:“小贺,阿姨谢谢你。”
电梯门在二人身后关上,贺准笑笑,“阿姨,这样见外话,别说,唐纨听到也会伤心。”
谭女士摇摇头,郑重其事道:“自从他姐唐俪跟家里闹翻丢下唐弥远走高飞后,这些年再也没见过唐唐像小时候那样跟任性撒娇,那孩子心思重,小弥存在无形间给他太多压力。唐唐研究生毕业那年,小弥才刚几个月,他原本是有机会跟着导师去国外做课题,为期年,说起来不算长,但他放不下家里,想都没想就拒绝掉。养个孩子也不容易,小弥抚养费学费这些林林总总钱都是他个人出,们原来老房子,街坊四邻都知道们家里事,他为不让小弥被人说闲话,索性搬到现在地方住。那时候总想着,他能找个不嫌弃小弥姑娘结婚过日子,就放心……当妈,哪有不盼着孩子好,看他现在在你面前模样,就又想起小时候唐唐,乖巧懂事时不
唐纨偏头,看他眼,那眼是宽慰是安抚,好像在说:放心,不会跟妈妈对着干。
坐在对面谭女士把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小动作看得清二楚,算是彻底没脾气,撑膝起身问贺准道:“带过来那些菜呢,你们俩在家也不怎开火吧,来都来,给你们烧顿饭,厨房怎用,小贺你过来教教。”
俩人被老太太突如其来架势弄得愣,贺准率先反应过来,跟着起身道:“菜在车里没拿上来,下去取。”
谭女士手挥:“不用,你歇着,让唐唐跟块下去。”
莫名其妙被抓壮丁唐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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