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准!”辛衍终于难以忍受地接腔,却是旗帜鲜明地站在自己父亲方,“爸爸已经知道错,他出让股权,辞去集团董事长职务,这些做得难道还不够吗,你还要逼他到什程度?”
贺准笑意冷峭,只回应他句:“你不配跟说话。”
辛衍脸色陡然阴沉下去。
众董事也看够热闹,终于有年长者站出来说话,正是先前那位安慰辛丛定好生养病,长得慈眉善目,天生副和事佬模样。
他上前步,站在贺准跟前温言劝道:“小贺啊,虽然不清楚你跟老辛董之间那些恩怨纠葛,但你听明叔句劝,凡事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已经都到这个岁数,又有病痛缠身,你身为晚辈,这苦苦相逼实在不妥。”
“咳咳咳咳咳——”阵剧烈急咳后,辛丛定捂着心口从病床上坐起,双目因为情绪激烈瞬间赤红,抬手颤巍巍地指着贺准道:“你——你来做什!”
“舅舅贵人多忘事,才刚说完,您转眼间就不记得?”贺准勾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且故意咬重舅舅两个字音量。
果然,众董事被这则突如其来真相打得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贺准只是辛丛定曾经资助且重点栽培晚辈后生,却没想到,这里面还藏着如此耐人寻味辛家秘闻。
唯有辛远为面色稍寒,显然早就知晓,而另位神情晦暗不明,是立在旁从贺准进屋后就始终沉默着辛衍。
“贺准!”辛丛定胸口剧烈起伏,瞪着他怒不可遏道:“当年就不该把你从那个穷乡僻壤里带出来,好让你翅膀硬回过头反咬口,简直忘恩负义,狼子野心!”
贺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明叔这哪里是劝架,看分明是在拉偏架,您让得饶人处且饶人,那您帮问问,他辛丛定无缘无故绑走人,又是意欲何为?”
这话出,不仅明叔老脸僵,辛远为更是眉头紧蹙,圈人霎时间齐齐看向病床上辛丛定。
辛丛定同样愣愣,表情茫然得很:“什绑走你人?”
“不承认是吧?”贺准仿佛早有预料,丝毫不觉得惊讶,出言讽刺:“也是,你向对自己干过龌龊事闭口不提,当年对妈是这样,如今这副伪善面孔,更是精进不少。”
“你母亲?”明叔顺着贺准方才对辛丛定喊出舅舅二字,在脑中自行捋捋,当下豁然:“难道……你是幼薇儿子?”
贺准对他满口污秽唾骂无动于衷,低头整整衬衣袖口,抬眸不动如山道:“为什会在那个穷乡僻壤里出生并长大成人,舅舅应该比在场谁都清楚。”
哗啦——
辛丛定突然扬手将床头柜上东西尽数扫落,玻璃花瓶砸向地面又砰地声碎裂开来,水花四溅,清晨时分护工刚插上白色马蹄莲散落地,果篮翻倒,场面凌乱得塌糊涂。
“让他走——”辛丛定声嘶力竭,挥舞着双臂像溺水之人在做最后挣扎:“快让他走!”
他这样反应却不知触碰到贺准哪根神经,抢在其他人之前跨步逼近床畔,直视着那双浑浊眼睛厉声道:“你在发什疯?莫非是因为心虚?那今天当着这多叔叔伯伯面,要不要把你曾经做过龌龊事讲出来,给大家涨涨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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